“靖慈,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她抬起头,撞进他平静无波的眼眸。
慕靖慈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冰块在水晶杯里碰撞出清响。“你嫁进慕家时,我答应过给你最好的生活,”他呷了口酒,喉结滚动,“而最好的生活,是让你不再被过去纠缠。”
窗外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像极了那年裴望远离开时的雪。孟如锦想起梳妆台最后一页画着慕公馆的露台,角落里用铅笔写着:“如锦,愿你夜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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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太太,晚餐备好了。”张妈的声音打断思绪。慕靖慈将信纸收进抽屉,顺手锁上,钥匙在掌心转了两圈,才放进西装内袋。
晚餐时,慕靖慈说起下周要去伦敦洽谈航运业务,问她是否愿意同去。孟如锦正用银叉拨弄着盘里的法式鹅肝,闻言抬眸:“我留在上海就好,画展的事还没忙完。”
“也好。”慕靖慈替她切着牛排,刀叉碰撞声轻缓规律,“巴黎的画廊来信,说裴先生想把《霞飞路的雨天》赠予你,问我是否同意。”
“不必了。”她放下刀叉,推开餐盘,“既然诀别,就该断得干净。”
慕靖慈没再说话,只是将她面前的罗宋汤推得更近,汤汁还在瓷碗里微微晃动。
雨声渐渐变大,顺着屋檐滴落,在庭院里汇成细流,如同她心底悄悄蔓延的悔意,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将诀别书的墨迹泡得发胀。
三日后,慕靖慈启程去伦敦。孟如锦站在码头送行,看着他的邮轮消失在晨雾中,忽然转身叫住车夫:“去十六铺。”
“小姐要找什么人?”门房递来把油纸伞。
她接过伞,指尖触到伞骨上刻的“望远”二字,是当年他在城隍庙买的,说“如锦撑着,就像我在身边”。如今伞面蒙着灰,字迹却依旧清晰。
“不找了。”她将伞还给门房,转身走进雨幕。路过电车轨时,一辆铛铛车驶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
回到慕公馆,梳妆台上放着个海外邮包,寄件人地址是巴黎的画廊。孟如锦拆开包裹,里面没有画,只有个丝绒盒子,打开来是枚银戒指,正是她诀别那天还给他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