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纠缠不休,只怕龙椅上那位真要动杀心了。
"洛公公天纵奇才,"吴笑愚颤巍巍出列,"此番断案如神,令老臣叹服。"
而先前咄咄逼人的钱赢,此刻早已面如土色,缩在朝班之中不敢抬头,活似一只斗败的公鸡,连冠冕都歪斜了几分。
天寿帝见群臣在洛子商手中接连吃瘪,不禁龙颜大悦,抚掌朗笑道:"好!好一个洛子商!今日这场朝议,当真令朕眼界大开!"
他龙袖一挥,目光灼灼地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洛子商身上。
"朕虽不似诸位爱卿才高八斗,但见此精彩场面,也不禁诗兴大发,请诸位品鉴!"
说着站起身来,在御阶上踱了两步,突然转身,朗声吟道:
"铁面铜肝胆气豪,
群臣束手尔独高。
不是阎罗偏弄巧,
原来鬼案怕智曹!"
吟罢环视殿中,见众臣或惊或愧。
他忽又笑道:
"朕再续两句——
莫道深宫无俊杰,
且看今日破天牢!"
这两句诗掷地有声,既赞洛子商之才,又暗讽朝中诸臣尸位素餐。
钱赢等人听得面红耳赤,将头埋得极低。
唯有洛子商伏地叩首,衣袖下的手指却微微发颤。
他心知肚明,今日这场朝堂博弈,已将自己彻底推向了风口浪尖。
然而,他的唇角却悄然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权力是争出来的!
校事府的设立已成定局,而自己也将执掌权柄!
更重要的是,今日这番表现,已让他在天子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简在帝心"四个字在他心头滚过,带来一阵隐秘的兴奋。
从今往后,他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太监,而是真正执掌权柄的朝堂新贵。
天寿帝诗兴未尽,又命陈纯取来御用澄心堂纸,亲自挥毫将方才所作题写其上。
笔走龙蛇间,忽又添了一句"鬼魅虽凶终有解"。
停笔沉吟片刻,最后落下"人心难测胜妖刀"七字。
竟成一首完整的七言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