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自认识以来,展燕还从未见过陈忘如此笃信鬼神之说,下意识地认为陈忘也被那一双阴阳鬼目所影响,着了那婆子的道儿。
展燕赶忙出言提醒道:“陈大哥,世上本无鬼神,清醒些,千万莫着了那婆子的道儿。”
谁知此话刚一出口,展燕就被陈忘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凶戾异常,让展燕立即噤声,不敢言语。
展燕哪里知道,世人畏惧之鬼,却有着陈忘朝思暮想的容颜。
听陈忘问及鬼新娘之事,那摄魂师鬼目却突然一改嚣张之态,黯然神伤,垂头不语。
看那婆子如此神情,陈忘心中既疑惑,又急躁,可见她欲言又止,便没有催逼过甚,给了些许缓冲的空间。
过不多时,但见摄魂师鬼目突然重重地哀叹一声,开口道:“唉!老婆子一双阴阳鬼目,虽摄魂夺魄,操控人心,可扪心自问,所行之事,光明正大也好,阴暗诡谲也罢,皆无愧于心。唯独十年前做的这桩蠢事,使我愧疚一生。而今又逢此女,本以为是上天给我机会重新来过,洗刷罪孽,不想一双阴阳鬼目被毁,回天乏力,只得背负这无边罪孽,了却残生,真乃时也命也。只不过,可惜了这个无辜的丫头。”
鬼目说的话云里雾里,令人困惑,可是“十年前”的时间节点,正与巧巧亡故的时间对上。
陈忘听罢,更加笃定鬼新娘就是巧巧,忙追问道:“十年前,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追忆往事,鬼目竟扑通一声朝那花轿的方向跪下,似在对鬼新娘忏悔。
她喃喃自语道:“十年前,那丫头的精神受了巨大跌荡,陷入自我封闭的困境之中。初见之时,她神情木然,不食不语,精神世界濒临崩溃,虽生犹死,与活死人几无二致。新任黑衣统领召我前来,要我以摄魂之法,封印这丫头的一段痛苦记忆,以使她恢复正常,安度余生。这本是功德一件的好事,我自然愿意接受,便借这一双阴阳鬼目行摄魂之法,助她解脱。”
“你现在提起十年前做过的一些好事,是想借此求饶吗?”展燕心直口快。
陈忘则示意展燕不要打岔。
事关爱妻巧巧,他听得很认真。
“好事?好心罢了,却未必办得成好事!”鬼目笑了,笑的鬼气森森,笑的人心里发毛,笑的比哭的还要难听。
笑过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那新任的黑衣统领居然趁我行摄魂术中途之时,派人将我强行制住,并在那丫头耳边窃窃私语,以一段新的记忆填补了被我封印的记忆,行所谓炼傀之法。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接连更换了两任统领的黑衣,已不再是当年的黑衣。自那以后,我便发誓,再不为黑衣做任何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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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难道说你当年没有死,这怎么可能,云巧剑明明……”陈忘痛苦的回忆如潮水涌上心头。
他一把将那鬼新娘拉到身边,并对鬼目怒吼道:“我不管你用了摄魂术还是什么炼傀法,立刻让我的巧巧回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什么巧巧?”未等鬼目开口,展燕竟先是一呆。
片刻之后,展燕便立刻意识到陈忘可能认错人了,忙告诉他道:“陈大哥,那被扮作新娘模样的,明明是小丫头芍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