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浪乃武学奇才,习百家技艺,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武林秘籍。
杨延朗那半吊子的枪法若能得江浪全力指点,必能有所进益。
杨延朗一手持长枪,一手用竹剑,在江浪和陈忘的指导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决。
正如陈忘所言,这一遭打斗,果然让杨延朗受益匪浅。
从前杨延朗拿一本旧枪谱练枪,有诸多不通之处,冥思苦想不得其法,便只好一笔带过,如今得江浪指点,各种关节之处一下被打通了,且一通百通,方悟自家枪法千奇百变,妙用无穷。
联想起来,自己从前那般打法,实在是太过于笨拙了。
枪似游龙,龙游万里长空,又潜无尽深渊,流畅自然,不拘于形,不滞于物,百兵之王,自有一道霸气。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在江浪的指点一下,杨延朗手中的竹枪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条肆意翻飞的巨龙,独啸苍穹。
可惜当年武林大会,陈忘曾与青龙会杨天笑比过一场,对枪法一道并不陌生,对付起这样的竹枪来,虽显吃力,但也未被逼到绝路。
如此又过了数招,杨延朗左右互搏,几乎力竭。
反观江浪,却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
也难怪,他习得百家技艺,一招一式刻入脑海,信手拈来,若与一般门派弟子打斗,对方一起势,便对其后招了如指掌,虽百战百胜,却是无趣的很。
而陈忘之招在于无招,凭借敏锐和专注的观察力,对对手的呼吸和肌肉的细微动作进行精准的判断,从而推导出其出手的动作,并先一步发起攻击。
正所谓“料敌机先,后发制人”。
江浪与陈忘对打,新鲜感自然无穷无尽,非他人能及。
可快乐总是短暂的。
杨延朗改用长枪之后,得心应手,应变极快;而用竹剑演示陈忘的招法,却越来越力不能及,很多刁钻的攻击方法和角度,到杨延朗手中,准度和速度都难以保证。
甚至杨延朗自己都觉得,陈忘口中其中的几个动作,甚至不是任何人类能够使出的招式。
二人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江浪,我输了。”陈忘坦言。
杨延朗听到这话,手中端平的长枪一下子泄了劲儿,化作拐杖戳在地上,气喘如牛,汗落如雨。
江浪起身,走向杨延朗,一手狠狠地按在他肩上。
“师父。”
杨延朗扭头看向江浪,等待江浪的教诲,可非但没听到半句关心之语,反而觉得肩上力道一重,竟被江浪一把推倒在一旁。
“原来是嫌我挡道碍事儿。”杨延朗跌坐在地,苦笑一声,怪是自己多情了。
“不作数不作数,”江浪径直走向陈忘,盯着他的脸,道:“决斗之时,在于临机应变,那臭小子仗着长枪之利,勉强能够模仿出我口述的招数,可他本不擅长用剑,速度更远不及你,用这小子替我二人比,你太过吃亏了。这一局不作数,真打起来,我未必赢你。”
“即便如此,我怕也没有机会与你真正一决高下了。”陈忘说着话,渐已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便要倒在地上。
幸而芍药反应快,将他轻轻接在怀中。
“陈大哥,你怎么……”杨延朗坐在地上,见事情不对,急冲到陈忘身边,才见他已经气若游丝,性命危浅。
“杨兄弟,芍药丫头,扶我去那……”
陈忘抬手指处,正是巧巧的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