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各种各样思想的容器,读书就是一种献祭大脑的行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献祭的,首先要识字,要能理解各种没有实体的抽象概念。
天经地义,君臣父子,道德伦常,这些没有实体的世俗概念要铭记于心,要去学堂积累足够多的知识,才有资格被献祭大脑。
完成学业之后,才有资格被洗脑被夺舍被筛选被替换。在这个阴森潮湿的乱葬岗里,通过看书来完成献祭大脑的仪式,成为某种思想最坚定的拥护者。
被诅咒,觉得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左摇右摆,思想要一以贯之。只有如此才能让死去的思想借尸还魂,死而复生。
让那些被献祭的大脑,被世俗欲望筛选,被科举制度筛选,被官场派系筛选,被圣上旨意筛选。
一层又一层的过滤下来,不是筛出那些荼毒最重的傻逼,就是筛出了那些看破所有思想本质的人精,成为朝堂上的中坚力量,游离在各个党派之间,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成为这世上最有智慧最有思想也最微不足道的有自主意志的尘埃。
南无随便翻了翻,借着月光看了几行,又把竹简放下了。
这些文化人可能都是这样的,为了显得自己的底蕴深邃,收藏的书籍又偏门又不实用,看不懂。好像越不时兴的书就越有价值,越能显得自身高风亮节,品味独特,独领风骚。境界高深。
实际上,把这些破烂货淘回家,那些平日里咬文嚼字的骚客,一个字也不会看的。
墨客和墨客之间很少有志趣相投的,就算隔着时间长河也能吵起架来,有风骨的都是互相较劲互相比拼文采的。文人之间志趣不同,相处时自然是水火不容。
也就是人死了,才能把他们的作品摆在一起,拿他们作比较。
“木建筑的屋子,一落雨,屋子不清理等白天就全是霉味儿,书也是霉味,地板也是霉味。我自己好像也是发霉的。”书生说着自己的见闻,“那时候我太饿了,把那灯油和石蜡也吃进了肚子里。我还在角落里发现了菌菇。”
书生又看看当下的环境。
“这里太干净了,不是人间该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