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主要是为了让没有判断能力的平民,误以为自己是被有心之人召唤出来的邪祟。只要百姓认定了自己是邪祟,那不管有没有证据,所有恶事就都是自己做的了。
很多时候,刻板印象比证据好用。
“是不是你们召唤了邪祟?!”侯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质问,“说!”
这群阶下囚早就被磨没了斗志,稍微威胁一下,就认下了所有罪责,“是是是!大人,是我们做的,你判了我们吧!”
有些人已经神志不清了,认了罪名就哐哐在地上磕头,求个解脱。
衙役勤勤恳恳拖着一群工具人下了公堂,侯知府神色肃穆的看着地上的修罗,“妖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被恶人召唤出来做恶事,为虎谋皮为虎作伥!不知收敛,你还包庇主谋!你该当何罪?!”
我他妈怎么知道该当何罪?你是知府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魏落英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有这么说。
“大人,你既然明白我也是受人指使,又何必为难我这把不能自控的刀呢?我也是无奈啊,我拿了别人的好处,总不能不办事吧?”
魏落英学着那些罪人的模样,为自己辩解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树妖坐在公堂上,看着这一切发生就觉得很颠倒。
台下坐着能降自己罪的修罗,但是自己要把这些罪安在对方身上。
身后坐着自己一掌就能捏死的凡人,但是自己偏偏要屈居下位,倚仗对方的官威,为自己增威望。
虽说是无罪一身轻,虽说是帮自己洗掉黑历史,可是没有罪,为什么会感觉不自在?
树妖在梦境中经常被自己犯下的罪所折磨,罪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底色,是他性格的全部成因。
没有这些罪,他反而会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就好像从身体中拿走了重要的脏器,拿走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
他需要用罪来压住自己轻盈的身体,原罪伴随他太久了,他已经被罪名折磨的不正常了,他需要罪名的陪伴才能心安。
好像什么都颠倒过来了,他入不了戏,而且越演越别扭,最后只能全程让侯知府帮自己念台词。
百姓们看的津津有味,这知府大人可真厉害,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居然可以定妖孽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