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不谈那么多，先说说眼前这个家伙吧。”

骸骨接着道：“小子，开你的天眼看看就知道了。”

叶孤没有犹豫，睁开天眼，以求看清世物。

在开了天眼后，世界变得通透了，一切在叶孤眼中都无所遁形，显露出其本来的样貌。

在叶孤眼中，世界的一切都是由极小的微粒组成的，而维护这些微粒存在的便是一根根细不可闻的丝线，丝线相互缠绕，组成了整个世界。

至于“陈元皓”在叶孤眼中，不同于其他事物，竟然是一团半透明的雾气。

叶孤大惊。

“这是？”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由你的亲人的执念和灵魂碎片堆积在一起诞生的。”

由于其执念过于强大，以至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涉真实世界了，所以，我推测，你之前遇到的王大锤应该就是他弄出来的。

具体大概是因为你心中对于亲人的渴望和对仇人的怨恨，吸引他的到来，与你不时散发出的气息相结合，进而创造出能够影响你的判断的东西。

即所谓凌驾于精神之上的神识，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超越了凡俗，蜕变为神识。

当然，如果你一开始就使用天眼，自然能发现漏洞，只是受你情绪和他的双重影响，没有发觉罢了。”

“那，他应该算是什么呢？”

“这么说吧，他由你而生，其存在自然由你来决定。如果你认为他不应该出现，应该回归轮回的话，他会听从你的意愿，消散。如果你认为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就会以这种形态存活下去。你自己选。”

叶孤刚要开口，又被骸骨打断。

“先别急着选，他毕竟是由执念和灵魂碎片组成的，十分不稳定，哪怕有你的干涉，他也依旧无法长久维持，等到了执念撑不住的时候，他就会自行消散。”

“你想想，你的亲人们即便早已死去，却为了回应你的怨恨而不能散去，以执念游荡在世间，怕是也不好受吧。”

叶孤一愣，也是啊，他，已经等了24年了，自己怎么还有资格决断他的生与死呢？

叶孤来到“陈元皓”的面前，抑制住眼里的泪水，伸出两只拳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等我，现在，我为你们报仇了。”

“我不能决定你们的生死，我做不到。”

“现在，那根手指在其中一个拳头里，你们选，选到有手指的，我就带你们回剑宗，安享一辈子。选到没手指的，就放下执念，安心去吧。”

“陈元皓”歪头，微笑着看着叶孤，点了点头。

“陈元皓”伸出手，在叶孤的两个拳头前徘徊不定。

最终，“陈元皓”选了一个拳头，那里面没有手指。

“陈元皓”笑了，身形慢慢变得透明，从脚步开始消散。

临走前，“陈元皓”伸出手，在叶孤头上摸了摸。

“孩子，苦了你了。”

叶孤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其实，叶孤知道，“陈元皓”作为这手指的主体，怎么会不知道手指在哪个拳头里呢？

叶孤看的很清楚，在天眼的视角中，有手指的那个拳头有一根丝线连着“陈元皓”的身体，不断颤动着，而另一个拳头则什么也没有。

仇恨已了，执念也就消失了。

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亲人消失在自己面前，难以言表的悲痛让叶孤堂堂一个大男人跪倒在地上哭了一个时辰。

叶孤起身，抬手抹去眼泪，来到无字石碑前，咬破手指，在石碑上写下。

古言

……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

……

叶孤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人能进入，除了叶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