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知道少年看不见自己,却仍旧打了个招呼。
“我进去看看。”
说着,白鸠跨过门槛,来到屋内,正中心放着一张泛黄的纸片,上片刻印着两个年老的人,许是少年的父母。
只有两间房,其中之一,便是少年休息的地方了,一床打着补丁的被子,几件洗的发白的衣裳,便是少年全部的依靠了。
而那另一间房,上面挂着“勿进”的牌子,隔着门,白鸠嗅到了木头的清香,门口散落的木屑,让少年的身份暴露。
木匠?
犹豫片刻,白鸠最终选择尊重少年,没有打开这扇门。
少年仍旧在门口喝水,白鸠已将这家四下观察后,百无聊赖地坐在少年身边,和他一同望着远方。
白鸠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只见他端着碗的手,被严寒冻得发红,骨节处还有些微微发肿,显得僵硬而笨拙。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茧子,每一处茧子都像是岁月镌刻下的斑驳印记,粗糙且厚重,这是身为木匠常年与木材、工具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这些茧子见证了少年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劳作,那是在昏暗的工坊里,木屑纷飞,他专注地雕琢每一块木料,用自己的双手,试图在这艰难的生活中,雕琢出属于自己的梦。
突然,白鸠像是发现了什么,身躯瞬间一僵,少年抬起头,望向远方,可他的双眼却无法聚焦,眼神空洞而茫然,没有一丝光亮,宛如一潭死水,不起半点波澜。
白鸠心中一惊,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浮现:他,莫不是真的看不见?
水,喝完了,少年起身,将碗放回桌子上,来到伙房,从黑乎乎的灶台上端出一盘冷了的干粮,啃了起来。
少年不受影响的举止让白鸠怀疑自己的猜测。
连一个停顿都没有,竟能准确地发觉这些东西的所在处,他真的看不见吗?
而接下来少年的不经意的动作,证实他看不见的事实。
即便周围是一片黑暗,少年却依旧能准确无误地避开面前的杂物,穿过柴火堆,回到自己的屋内。
就算眼睛适应了黑暗,也无法做到如此精准,唯有一点可以说明,那便是他看不清,却能准确地记住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白鸠走近了少年的房间。
却见少年此时未穿上衣,手中拿着一些草药,正往自己身上的伤口抹着。
白鸠的脸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