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道人面前的太极图在空中疯狂旋转,阴阳鱼眼处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每道缝隙都在吞噬殿内的灵光。七十二名亲传弟子跪在丹炉前,他们手中捧着的《阐教真解》玉简正在成片崩碎,玉简碎屑化作黑色飞蛾,扑向弟子们的眉心。
“师父,典籍在诅咒我们!”大弟子捂住眼睛,指缝间流出金血——那是修士本源受损的征兆。太清道人忽然想起五十年前,自己在旧天道殿中接过这份典籍时,殿主曾说:“阐教当为天道之眼,所见必为天道所允。”如今才明白,所谓“所见”,不过是旧天道想让他们看见的幻象。
他抬手接住一片即将坠入弟子眉心的玉简碎片,碎片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八个朱砂大字突然扭曲,变成“众生平等”的金箔。太清道人笑了,笑得泪光满面:“原来典籍从未诅咒,是我们自己困在茧里。”他双掌合十,将破碎的太极图按在眉心,任由阴阳之力在识海炸开,“从今日起,阐教的典籍,该由众生的眼睛来写!”
龙族·逆鳞泣血
深海龙宫的穹顶在雷鸣中龟裂,咸涩的海水混着龙血从裂缝滴落,每滴龙血都在地面腐蚀出深可见骨的伤痕。龙王盘坐在珊瑚王座上,望着族人们脱落的龙鳞——那些曾被旧天道赐予的坚硬鳞甲,此刻正像腐朽的枯叶般剥落。
“父王,新封神榜的光扫过龙渊时,我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三公主捧着自己刚刚蜕下的鳞甲,鳞片内侧竟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星图,“她说……龙族的逆鳞,不该用来讨好天道,而该用来守护自己的星辰。”
龙王浑身一颤。他想起百年前,为求旧天道庇佑,自己亲手拔掉尚未成年的三公主的逆鳞,献给天道殿。此刻,新封神榜的金光穿透千米深海,在三公主光洁的脊背上镀出一层淡金——那是比旧天道赐予的鳞甲更坚韧的光芒。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逆鳞疤痕,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龙宫中所有龙族都感受到血脉的震颤,那些被旧天道压制的、属于上古真龙的记忆,正随着龙王的龙吟苏醒。当第一缕金光抵达龙渊最深处时,龙王已化作原型,千丈龙身缠绕着新封神榜的光带,逆鳞间闪烁的,是亿万水族的祈愿。
信念的共振
当青云子的血浸透青鸾峰,当太清道人的神识融入太极图碎片,当龙王的龙吟穿透九重天,新封神榜突然发出太阳般的光辉。秦墨看见榜文上浮现出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某个生灵撕碎旧信仰的瞬间:魔修烧毁记载“入魔者死”的旧典,凡人将刻着“天道代天巡狩”的石碑改造成灌溉渠,甚至连永夜界的盲眼琴师,都在用断弦重新谱写不属于黑暗的旋律。
“接住他们!”凌仙儿指尖飞舞,榜文化作金色巨网,兜住从各界域坠落的旧信仰残骸。秦墨突然明白,新天道的诞生不是摧毁,而是熔铸——将破碎的信念重新锻造成更坚韧的存在。他挥剑斩向迎面而来的暗蚀云团,剑刃劈开处,竟露出云团内部封存的记忆:青云子为弟子挡刀的背影、太清道人熬夜为凡人治病的烛火、龙王用龙身挡住海啸的瞬间……这些被旧天道刻意遗忘的微光,此刻正成为新天道最坚固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