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转出宝钗身影:"妹妹慧眼如炬。"说着展开染血的《金刚经》,夹页墨迹显出盐引数目。黛玉忽将茶汤泼向经书,水痕勾勒出大观园暗道图,某处朱砂标记正对潇湘馆。
【荣国府账房 辰时三刻】
凤姐将青玉算盘砸向墙面:"好个周瑞!连祭田都敢典当!"平儿翻开暗格账册:"城西当票存着的何止祭田,连大姑娘的嫁妆单子都在里头。"
贾琏踹门而入,靴底红泥蹭脏万字纹地毯:"二奶奶好手段,连我书房暗格都摸清了。"凤姐冷笑掷出河工图,朱砂圈着的忠顺王府别院旁,墨笔添了行小字:"盐三万引,金五千两"。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贾蓉捧着碎成两半的祖宗画像哭嚎:"珍大哥被锦衣卫带走了!"画轴断裂处露出前朝地契,盖着忠顺王府的螭纹金印。
【扬州府衙大牢 巳时正】
薛蟠盯着牢饭里的金箔发怔,忽然砸碗高喊:"我要见忠顺王府长史!"狱卒狞笑着甩出铁链:"薛大公子还不知道?你们家货船沉在永定河口..."
镣铐声惊起乌鸦,薛蝌扮作菜贩靠近铁窗,竹篮底层的盐引沾着血迹:"漕帮兄弟查到,那批官银烙着凤藻宫印记。"薛蟠突然发狂般撕扯囚衣,胸口赫然是双鱼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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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正厅 午时初】
北静王指尖拂过茶盏浮沫,突然轻笑:"贵府这雨前龙井,喝着倒像忠顺王府今年贡茶。"贾政手中礼单飘落,某页夹着的田契背面,赫然是前朝藏宝图残片。
"好个诗礼簪缨之族!"水溶甩袖起身,玉佩撞碎定窑茶盏,"永定河溃堤淹了万亩皇庄,冲出的官银却刻着贵府印记!"贾母手中龙头拐杖倒地,杖身裂开,内里黄绫写着元春封妃的八字批语。
【大观园蘅芜苑 未时二刻】
宝钗焚尽最后一张盐引,灰烬中显现金粉勾勒的王府地形图。莺儿惊呼:"这不是..."话音被破门声打断,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闯进来:"好姑娘,替你姨妈走趟忠顺王府。"
锦匣内羊脂玉镯温润如水,宝钗却瞥见匣底血渍。行至角门时忽闻马嘶,薛蝌满脸是血滚落车辕:"姐姐快逃!官兵查抄了咱们金陵老宅..."
【荣国府祠堂 申时三刻】
贾政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朱笔悬在族谱上方。贾母拄着裂开的龙头杖进来:"断不可除名!元春还在宫里..."
"母亲还不明白?"贾政突然狂笑,"三年前黄河那场大水,冲走的何止是堤坝!"族谱落地展开,元春名字旁朱批小字:"戊寅年三月初九,凤藻宫西角门..."
祠堂梁上突然坠下个油布包裹,褪色宫装内掉出玉牒残片,刻着忠顺王与元春生辰。王夫人捡起银针狠刺双目,血泪染红孔雀补服上的金线。
【大观园凹晶溪馆 酉时正】
黛玉将乌木匣推入溪水,忽然咳嗽不止。紫鹃惊呼:"姑娘的帕子!"素白绫帕上,咳出的血珠竟拼出"快走"二字。对岸假山洞内闪过刀光,忠顺王府侍卫的鱼鳞甲泛着冷光。
宝钗划亮火折子,蘅芜苑方向浓烟冲天。火舌舔舐着浸油的湘妃竹,将那些藏在《女四书》里的盐引、缝在锦被中的地契、嵌在墙砖里的密信,尽数化作灰蝶纷飞。
【金陵渡口 戌时三刻】
薛姨妈攥着半块双鱼玉佩,看漕船消失在雨幕中。宝钗男装立于船头,怀中《金刚经》夹页墨迹遇水显形,竟是整张两淮盐运司的暗桩名录。
"开船!"老艄公扯开蓑衣,胸口双鱼烙痕与薛蟠如出一辙。夜枭啼叫声里,数艘官船包抄而来,桅杆上"忠顺"二字灯笼在浪涛中晃如鬼火。
【荣国府大门 亥时正】
凤姐簪环尽褪,素衣跪在石狮旁。锦衣卫踹开朱漆大门,火把照亮门楣上"敕造荣国府"金匾。贾琏突然从暗巷冲出,怀中河工图迎风展开,永定河道在火光中蜿蜒如裂帛。
"圣旨到!"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夜幕。贾母翡翠抹额应声而断,滚落的珠子跳进积水坑,映出元春三尺白绫悬梁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