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目共睹的。
此时北齐国力尚且强盛未衰,都是这位老国君的励精图治功劳。
子时的梆子声漏进三重宫墙时,杨青依正经过永巷。
白灯笼里的符咒忽明忽暗,青砖上蜿蜒的水渍泛着冷光。
兄长杨青锋说她即将当为皇后,自当去为老国君守灵。
腊月寒雨已停,天上乌云散去露出皎月洒下月光。
杨青依看着冷色月光心里竟没来由地生出些许不安。
越发靠近灵堂,心头不安越发浓烈。
终是听见了些许声响。
灵堂前的青铜鹤嘴炉倒在地上,香灰泼洒出来散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灰龙。
杨青依瞳孔猛然骤缩,她透过十二道道素纱屏风,看见姜子玄的玄色祭服铺在汉白玉地面上,金线绣的章纹被烛火映得活过来般。
一抹绯红纱裙压在其上。
“皇兄的孝带……勒得明璃喘不过气了。”
带着泣音的娇喘混着锁链轻响,杨青依看见姜明璃雪白的脚踝从祭台垂下,金铃铛缠着一段褪下来的孝麻。
难怪,难怪,难怪她想不通姜子玄心里揣着却娶不了的女子是谁。
杨青依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恶心得一阵胃酸涌上喉头。
又想起那日姜子玄塞给自己的送子丹。
她心里堵得难受,小手伸进喉咙死命抠着。
像是要把那丹药抠出一般。
眼泪鼻涕尽皆涌了出来。
唐岁面色复杂,看着杨青依难受模样,心里不免叹口气。
当真是造孽,难怪太后此般娇小少女模样却生了一副烟嗓。
杨青依跪在廊间将眼泪鼻涕咳了个干净。
太庙灵堂内二人闻得声响起身打量过来。
此地寻常人哪里进得来,除非……
杨青依缓过来,手中凝出冰刃抵住姜子玄咽喉,声音沙哑颤抖。
“殿下此刻本该在太庙守灵。”
姜子玄不语,将姜明璃搂在怀里。
杨青依悲愤又将冰刃剑尖移向姜明璃,绝美女子红衣逶迤如血。
“还有你,今日你父君大葬,你还着一身红衣,枉为人子!
再如此这般,罔顾人伦,违背伦理,简直是!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