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道一路紧紧跟随着云长青,穿梭在燕云城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
燕云城作为这片地域颇为繁华的大城,主干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越往贫民区靠近,周围的景象越发破败。
狭窄的街道两旁,尽是些摇摇欲坠的房屋,衣衫褴褛的孩童在街边玩耍,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行色匆匆的人。
七拐八拐之后,他们终于来到贫民区一间极为破旧的房子前。
房子的墙壁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墙皮脱落,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土坯。
云长青轻轻推开门,伴随着一阵 “嘎吱” 的声响,门缓缓打开。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云天道随着云长青踏入屋内,看到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
老人身形消瘦,皮肤犹如老树皮一般粗糙干裂,两个眼窝深陷,空洞洞的,显然双目已失明。
然而,当察觉到有人进入屋内,老人敏锐地有所感知,
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那微微颤抖却带着几分警觉的动作,
显示出他即便身体有恙,警惕性依旧极高。
就在这时,云长青赶忙出声:“五叔祖,是我!” 声音中带着几分尊敬与亲昵。
老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缓缓又坐回到椅子上。
云天道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心中暗暗一惊,
以他敏锐的感知力,竟然察觉到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
体内蕴含着极为磅礴的内力波动,竟是强劲境巅峰的实力。
这让云天道不禁重新审视起燕云城的四大家族,
看来这四大家族底蕴颇深,即便是在这不起眼的贫民区,也隐藏着如此实力不俗的人物。
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云天道那如芒在背的注视,缓缓转过头来。
那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两个深邃而空洞的眼窝,直直地对着云天道。
云天道微微一怔,随后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紧接着,他便随着云长青,一同踏入了一个隐匿在暗处的密道之中。
密道内,静谧无声,只有他们二人沉稳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
时光仿佛在这密道里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岁月的琴弦上。
一刻钟的时间,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密室之前。
密室的门缓缓开启,一股柔和明亮的光线瞬间倾泻而出,仿佛在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
云天道随着云长青走进密室,他的目光瞬间被床上躺着的女人所吸引。
眼前的女人,全身上下瘦骨嶙峋,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
那原本光滑的皮肤,如今已泛着不正常的黑色,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如同干涸的大地。
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
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生命的迹象在她身上已经微弱到了极致。
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娘亲,云天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眼眶瞬间被泪水填满。
脚步踉跄地冲到床前,小心翼翼地轻轻握住贺清燕那如枯枝般瘦弱的手,
用尽全身的力气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与悲痛,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而又急切地呼唤着:“娘亲,我回来了!我是天道啊,我回来看您了!”
躺在床上的贺清燕,像是从遥远的梦境中被这熟悉的声音唤醒。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费力地分辨出,这的确是云天道的声音。
她拼尽全身仅存的那一点力气,缓缓地睁开了那紧闭许久的眼睛。
眼皮如同千斤重,每睁开一分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终于,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慢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强忍着泪水的云天道身上。
贺清燕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发出极其虚弱的声音,
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孩子…… 娘亲…… 好想你啊…… 你…… 你还好吗……”
那声音,微弱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在这安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凄凉。
听到母亲那虚弱却满含关切的话语,云天道只觉得内心深处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啪” 地一声断了。
再也没有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停地从眼眶中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