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千佛血印

佛门已污,玉玺在钟。速毁地宫,切切。

突然一声霹雳,燃灯古佛应声开裂。法身中空处站着个金甲武将,面覆青铜傩面,手中陌刀滴着水银。柔福见到刀柄螭纹,失声惊呼:"这是吴玠将军的断江刀!"

武将突然挥刀,刀气竟凝成钱塘潮形。赵佶以《夏日诗帖》笔意对攻,墨痕与浪涛相撞,震得梁柱簌簌落灰。二十招过后,他窥见对方腕甲下的刺青——分明是西夏擒生军的"海东青"标记!

"你不是吴玠!"赵佶剑走偏锋挑开傩面,露出的却是张没有五官的脸皮。

柔福的鸳鸯钺交叉锁住陌刀:"这是金国影卫的画皮术!"

无面人喉间发出咯咯怪笑,整张面皮突然脱落,露出底下森森头骨。骷髅眼眶中爬出百足蜈蚣,遇风即长成丈余长的毒蛟。赵佶暴退三步,剑尖点向佛前长明灯——灯焰触及毒蛟瞬间,竟化作火龙卷席整个佛殿!

丑时的雁门关外,狼毒箭雨遮天蔽月。

小主,

种洌将玉玺碎片嵌入枪柄,岳家枪法陡然生出帝王气象。假徽宗的金瓜锤被一枪挑飞,面皮撕裂处露出女真特有的黥面图腾。

"好个牵羊礼赝品!"种洌枪出如龙,刺穿对方咽喉。尸体坠地时怀中滚出人皮面具,赫然是已故的郓王赵楷相貌。

关外突然响起胡笳十八拍。金蒙联军如潮水般分开,八思巴的金帐在十六头白驼背负下缓缓驶来。国师手中转经筒镶满头骨,最上方那颗竟是太原守将王禀!

"小将军可知何为佛敌?"八思巴的梵音直透脑髓,"你怀中玉玺碎片,正是当年阿育王塔镇魔的佛骨。"

种洌咬破舌尖,以剧痛抵御索命梵音。枪尖挑起沙尘书写《满江红》,字迹入地三尺竟引动玉玺共鸣。当写到"靖康耻"时,碎片突然迸发七彩光晕,关隘残存的十二尊火炮自动调转炮口。

"放!"

随着少年将军的嘶吼,炮火映红半边天际。诡异的是,炮弹触及金帐前竟悬空静止——八思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个青铜罗盘,指针飞转间,炮弹轨迹在空中绘出河图洛书!

"山河为盘,众生为子。"国师轻弹指甲,炮弹原路返回,"这局棋,宋人输定了。"

千钧一发之际,关内飞来九盏孔明灯。灯焰触及炮弹的刹那,八思巴的罗盘突然炸裂——灯罩上赫然是赵佶亲笔的瘦金体"卍"字!

寅时的显通寺已成修罗场。

赵佶的白发染满血污,手中软剑已断作三截。柔福的鸳鸯钺锁着八思巴嫡传弟子的咽喉,身后是七具密宗金刚的尸体。

"居士可知这《武经总要》真正奥秘?"濒死的番僧突然诡笑,撕开胸前皮肤——筋肉间嵌着片青铜叶片,与赵佶怀中残片严丝合缝!

柔福挥钺欲夺,番僧却自断心脉。赵佶抢上前时,尸体突然膨胀如鼓,爆出漫天毒针。他旋身以经卷为盾,却发现毒针在《妙法莲华经》上灼出金色轨迹——竟是完整的《易筋经》梵文译本!

晨钟于此刻轰然炸响。显通寺镇寺之宝"清凉钟"离地飞起,钟身裂缝中透出玉玺光华。赵佶福至心灵,将两枚青铜叶片射向钟身。

"铛——"

钟鸣声里,玉玺虚影浮现在五台山上空。七十二峰积雪同时崩落,露出崖壁上的巨型梵文——每个字迹都是当年抗辽义军的埋骨处!

八思巴的金帐在钟声里起火,国师怒啸震碎十丈积雪:"好个以血书经!"

赵佶倚着残钟喘息,指尖在雪地书写诏书:"自即日起,五台山僧兵编入岳家军,号曰..."

话音未落,柔福的鸳鸯钺突然架在他颈间:"皇兄可还记得建中靖国元年的七夕夜?"

三日后,平型关隘。

种洌摩挲着新铸的"卍"字炮栓,关外雪地上留着个巨大的焦黑棋局。军士来报,说在蒙古大纛残骸中发现半幅人皮唐卡,绘着临安城风水龙穴。

五台山文殊殿内,那盏缺失的青铜佛灯重新燃起。灯油是用金国影卫的骨血熬制,灯芯却是半卷《洛神赋》真迹。

黄河冰面下传来沉闷雷鸣,有人看见白发僧侣踏着浮冰东去,足尖点过处,冰层皆现瘦金体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