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处,佛舟夹层突然弹开。梁红玉剑挑三层霓裳,剑气如蝶穿花,竟将夹板削成齑粉。碎木纷飞中,九百封密信如雪片飘落——每封信的火漆都烙着童贯掌印!
杨可世抄起最近的信笺,独目突然瞪裂:"这字迹...是杨家的雁翎密报体!"金锏横扫,击碎第七盏长明灯。灯油泼洒在信纸上,显出一行小字:"雁门关守将杨文广亲启"。
赵佶忽然长啸,龙渊剑自穹顶飞回。剑气掠过密信堆,带起的风将信纸按年份排序——最早的信件日期竟是灵州之战前三日!梁红玉剑尖轻挑,霓裳剑气震开最底层的铁盒。盒中《灵州布防实录》的扉页上,赫然盖着端王府与西夏国师的双重印鉴。
"阿弥陀佛。"梵唱声自佛舟底部传来。了尘的残躯突然破水而出,枯爪直取赵佶手中密信。杨可世金锏后发先至,击碎老僧天灵盖的刹那,九百颗噬魂钱自七窍喷出,每颗钱眼都刻着"靖康"年号!
噬魂枪暴雨般射向密信堆时,倒悬的第七口梵钟突然坠落。钟口将钱雨尽数吸入,钟面浮现赵佶年轻时的画像。画像突然开口:"皇兄可还记得崇宁三年的盂兰盆会?"
赵佶剑指颤抖,青莲剑气三次凝而复散。梁红玉突然咬破舌尖,血染霓裳剑。剑气暴涨三丈,洞穿梵钟画像。碎裂的铜片中飞出半幅袈裟,袈裟上以金线绣着《华严经》,经文字迹却与灵州血书一般无二!
杨可世金锏驻地三寸,裂纹中渗出黑水。水幕升起处,显出二十年前端王府密室场景——年轻赵佶正在绢帛上勾勒大相国寺地宫构造,身旁站着已然年迈的童贯。
"第七问!"梵钟残片突然重组,钟声化作利刃直刺赵佶眉心。龙渊剑自鸣护主,剑身却浮现道道裂痕。梁红玉霓裳剑穗尽碎,剑气如虹缠住钟锤。杨可世突然暴喝,金锏掷出如流星,击碎最后一块钟片。
地宫死寂的刹那,佛舟轰然解体。舟板缝隙中升起青铜祭台,台上端放着灵州之战阵亡将士的名册。名册封面瘦金体题着"罪己录",落款处的朱砂印正在渗血...
赵佶以指蘸血,在祭台刻下《往生咒》。经文成形的刹那,地宫四壁突然渗出甘露。水珠触及名册,纸页上的血字竟开始倒流,在空中凝成十万冤魂面容。
梁红玉剑舞回风,霓裳剑气织成渡魂网。杨可世拾起金锏,独目映出冤魂队列中的杨家枪旗。当最后一道魂魄没入地脉,祭台上突然升起青铜鼎——鼎中盛着的不是香灰,而是二十年前灵州守军的断指!
"阿弥陀佛。"赵佶忽然扯下残破袈裟抛入鼎中。龙渊剑穿布而过,青莲剑气引燃业火。火光中,断指化作飞灰,灰烬拼出大相国寺的晨钟暮鼓图。梁红玉剑指西南,霓裳剑气在石壁刻下新谶:
"佛骨作舟终是幻,袈裟烬处见河山。"
地宫突然震颤,来路被坠落的青铜卦阵封死。杨可世撬开祭台暗格,发现里面竟是半枚染血的雁翎锁——锁芯纹路与杨家将的传家玉佩完美契合!赵佶拾起锁片时,后背金龙纹突然发出哀鸣,青莲剑气竟在宫墙刻出童贯逃窜的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