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血旗佛光

展云翔的秋泓刀刺入河底淤泥,刀气激起十丈浪涛。浪尖托出的青铜匣内,杨可世血书突然展开:"吾女阿萝,生于元佑七年..."

铁鹞子军阵中突然冲出八辆偏厢车,车顶机关喷射的却不是箭矢,而是浸泡过五石散的汴绣!静塞军骸骨触之即溃,韩世忠目眦尽裂:"童贯老贼!竟连阵亡将士的尸骨都不放过!"

冰棺少女突然跃上镇河铁牛,素手插入自己胸膛。鲜血浇在牛角苏轼词句上时,黄河突然改道!二十年前决堤口的漩涡中,缓缓升起艘刻满谏院密文的楼船!

楼船桅杆折断的瞬间,韩世忠认出船头撞角纹饰——正是元佑六年沉没的静塞军旗舰!骸骨大军突然齐跪冰面,腐朽的喉骨间挤出《秦风·无衣》的曲调。

展云翔的秋泓刀自发飞向楼船残骸,刀柄沉香舍利照亮船长室。杨可世的佩剑依旧悬在舱壁,剑鞘上缠着的竟是半幅《千里江山图》!

西夏左厢军的神臂弓齐射楼船,箭雨却在触及船身时自行焚毁。冰棺少女的鲜血在甲板绘出河图洛书,八千静塞军骸骨突然解体重组,化作具三丈高的白骨巨人!

"这是..."展云翔接住坠落的阿萝,发现她心口莲花烙印正在消退。白骨巨人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三十里冰层,西夏前锋营的皮筏尽数沉没!

大相国寺地宫,赵佶的诵经声与白骨巨人长啸产生共鸣。灰衣僧人的戒刀劈中司马光碑文刹那,碑中突然射出苏轼亲制的狼毫笔!张宪凌空接笔,笔锋蘸着赵佶脊背渗出的毒血,在穹顶写下"正气存内"四字。

灰衣僧人突然抱头惨叫,僧袍下露出西夏特有的狼尾纹身。梁红玉剑锋挑开为首者面皮,假面下竟是童贯义子童师闵!

"原来这才是火龙出水机关的..."赵佶话音未落,忠魂窟突然地动山摇。苏轼手书的"忠魂窟"三字崩裂处,涌出元佑年间西军埋藏的十万支神臂弩!

潼关城头的韩世忠突然弃刀长啸。白骨巨人应声解体,骸骨如暴雨般砸向西夏军阵。每块碎骨都带着静塞军亡魂的执念,穿透铁鹞子的重甲直取心脉!

展云怀抱阿萝跃上楼船残骸,秋泓刀劈开船长室的铁箱。箱内虎符与兵符合璧的刹那,黄河突然倒流!二十年前被童贯篡改的河道恢复如初,露出河床下的西军万人冢。

腊月廿九的初阳跃出地平线时,西夏王旗终于后撤三十里。冰棺少女在展云翔怀中化作飞灰,最后缕神魂附在秋泓刀柄:"去龙门...那里有苏学士留的..."

韩世忠独臂举起陌刀,刀刃映出潼关新立的八千墓碑。梁红玉的冰魄剑钉在最高处,剑穗系着的西夏金印在风雪中叮咚作响。

黄河解冻的轰鸣声里,展云翔策马奔向龙门。怀中秋泓刀突然发烫,刀柄莲花纹渗出清露——那露珠落地成冰,竟凝成个"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