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却盘膝坐在城门下,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碑——正是当年刻着《罪己诏》的石碑。他用断刀在碑上刻字,刀声与金军的马蹄声应和,竟成一曲苍凉的《破阵乐》:“宗望,你看这碑,朕当年写‘罪己’,不是怕你,是怕辜负了这万里山河。”
完颜宗望的马刀突然顿住。他看见赵佶刻的不是瘦金体,而是粗犷的燕云刀笔,每一笔都带着铁血杀伐:“你竟用朕女真族的刀法刻字?”
“为何不用?”赵佶抬头,眼中无悲无喜,“刀也好,字也罢,能护百姓的,就是好刀,好字。”他忽然起身,断刀在风雪中划出北斗七星,“当年朕在五国城,每日看你女真骑士练刀,就想,为何不能用你们的刀,护我大宋的民?”
铁浮屠的马刀劈来时,赵佶的断刀已化作万千刀影。他用的竟是女真最狠辣的“狼牙七斩”,却在每一刀的收势处,藏着宋宫《霓裳羽衣》的柔劲。血菩提花丛在刀风下纷飞,竟如当年延福宫的落花,只不过这一次,花瓣上沾满的是金人血。
“你!”完颜宗望惊觉自己的刀法被破,“你竟偷学我族机密!”
“偷学?”赵佶的断刀架在对方颈侧,僧袍已被划破数道,“朕学的不是刀法,是你们为何能铁骑南下——因为狠,因为绝。”他忽然收刀,退后半步,“但朕更知道,大宋的百姓,比你们更狠,更绝——他们能在废墟上种出血菩提,能在铁蹄下守住文脉,这才是真正的狠绝。”
金军的箭雨突然袭来。赵佶不退反进,断刀舞成圆盾,竟将箭矢尽数扫向血菩提花丛。那些浸过他血的花,此刻竟如利刃,将箭矢反弹回阵中。完颜宗望骇然发现,中箭的金兵伤口迅速溃烂,正是当年杨再兴枪上的剧毒。
“这是……血菩提的毒?”女真大将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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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赵佶踏过满地箭矢,僧鞋已被血水浸透,“这是二十年来,大宋百姓在金人铁蹄下攒的恨,聚的仇,如今不过借朕的刀,还你们罢了。”
城南突然传来马蹄声。韩世忠的断刀劈开金军后阵,杨惊鸿的银枪挑飞帅旗。少年铠甲下的山河脉络已连成整片,在风雪中发出微光,竟与赵佶刻在城墙上的瘦金体遥相呼应。
“陛下,快走!”杨惊鸿的银枪几乎是架着赵佶后退,“末将已探到密道,只要过了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