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朝起风

桥上两人对峙,云压如幕,行人皆避,百步之内无一声语。

朱子墨站在桥前,剑未出鞘,眼中已映出一线杀机。

“我若今日过桥。”

“你,拦不拦。”

沈观鹤沉默,手握金令,掌心渗汗。

半晌,他终于开口:

“云河之上,不杀人。”

“但我不会放你安然北行。”

朱子墨点头,淡声回应:

“那你便看好——我是怎么走的。”

说罢,抬步过桥,衣袂卷风,青衣踏浪而去。

沈观鹤立于原地,一步未动。

风吹他衣袖,令牌垂落——不见金光。

朱子墨一步步踏过云河,风落衣襟,水响如鼓。

此桥一过,非关地界。

是——局域之外,不再中立。

此刻,他已非江湖孤行者,而是走入一个真正与天下权柄、门阀世家、宗族旧脉交错的战场。

云河北岸,第一座城,唤作枕月关。

此地虽小,却是皇都南防前哨,常驻禁军、御使、巡察三道。

朱子墨入城不过半日,便已被七道视线锁定。

不来自杀手。

来自朝门。

“他果然来了。”

“奉令宫那边压不住他?”

“一个冥家余脉,就这么想直闯中枢?”

“可惜……此局早布。”

他未知,一道以他为引、以“冥血入关”为引火线的密案,已在权门之中悄然开启。

而他,将是那个试探天下权柄裂缝的第一刀锋。

夜宿枕月关外三里“松岫客栈”。

朱子墨未掩踪,依旧实名入住。

掌柜查阅名簿时,手指微微一抖,随即入内,贴上内令小纸一张。

【朱子墨·北入登记】

【附注:冥心之后,云河已过】

纸未干,便有三人暗中传讯入城。

他们不是江湖客,也不是杀手。

他们,是各家暗卫、司门属使、家令弟子。

他们不杀人。

他们只记一个字:

“局。”

朱子墨夜坐于窗下,一茶,剑立窗边。

忽有纸鹤自窗外飞入,展开一看,仅写一行字:

【问剑者,待你于京南旧月台。】

落款,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印章——

华山·执剑堂。

他眼神微动,轻声道:

“华山……”

“你们终于,舍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