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呆立当场。她广袖翻卷间,玉笛化作蛇形金钥插入石壁锁孔,无数符咒自穹顶垂下如璎珞:"三十六道星轨,九次月相轮转,七绝锁才会开启。不妨让本座看看,所谓命定之人能解到第几重?"
当她的身影化入石壁前的太虚镜,镜中浮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面:桃林深潭边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捧着滴血的青铜匣奔向炼器炉。她将手指按在匣面的火纹上低语:"众将英魂,且藉此匣安歇。"
“这是用历劫仙骨炼制的容器,”镜中人影抚摸着如今被称作魔盒的器物,腰间佩剑缀着的湛蓝剑穗与女子此刻的禁步如出一辙,"再过两个甲子,我便能……"
忽然有血雨穿透镜面,悟空的金箍棒立即横在我眼前。仙子的面容在水纹中扭曲成诡异的笑容,左眼沁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赤玉:"现在明白了吗?你们要找的魔盒,正是本座亲手所铸的——仙魂棺椁。"
她的罗裙在狂风中翻涌成漫天纸钱,恍惚间又成了彼时穿梭在战场上的素缟。当最后一枚青铜碎片融入熔炉,她割开掌心将神血浇在封印符上时的低语,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就让这秘密同十万亡灵永埋归墟。"
赤玉坠地的瞬间,整座迷宫突然震颤起来。石壁上的符文剥落成暗红血珠,沿着砖缝蜿蜒流下,转眼间将琉璃星图染成刺目的猩红色。悟空将我向后一扯,金箍棒横扫出的罡风撞碎三道袭来的冰锥,那些碎冰却在半空化作锁链,直取我怀中泛着青光的神秘盒子。
“当心了!这些可是困龙链!”白衣女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她飘散的长发此时已尽数雪白,眉心血痕如同新开的红梅。我反手抽出裹着雷纹符的短刀斩向锁链,刀刃触碰到冰晶时炸开的荧光里,竟浮现出当年八卦炉中六丁神火灼烧魂灵的可怖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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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再起时,脚下的蓝莲花突然翻转。星辰铺就的通途化作深不见底的漩涡,悟空拽着我跃起的刹那,瞥见漩涡深处堆积如山的青铜铠甲——正是镜中十万天兵穿戴的战甲。寒气侵入骨髓,我的指甲开始结出霜花,怀中盒子却异常灼热,表面的饕餮纹似在吞吐焰光。
“左边第三块青砖!”白衣女子指尖凝出月华,照亮墙上某处不起眼的凹痕。铁链绞碎砖石的轰鸣中,我拼尽全力将盒子按进凹槽。霎时金芒大作,匣盖震开的瞬间飞出三十六枚星宿铜钱,在空中排列出二十八宿与八荒的对应方位。
悟空的金箍棒嗡嗡颤动,棒身浮现出与青铜残片相同的图腾。他忽然紧捂额头,火眼金睛迸出血泪:"老孙想起来了!当年炉底哀嚎的…不是妖邪,是战死的天兵残魂!"随着他的咆哮,金箍棒猛地插入地面,裂纹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裹挟着星光的漆黑海水。
海水漫过之处,石壁上浮凸出交错的青铜枝桠,枝头悬挂的青铜铃里传出沙哑战歌。白衣女子发冠坠地,露出鬓角处蜿蜒的灼痕,那是神血干涸的印记。她将玉笛抵在喉间吹出凄厉长音,铃铛应声炸裂,千万道魂影顺着海水冲霄而起。
“快看星轨!”我指着随魂影移动的铜钱大喊。东方苍龙七宿正迸发青光,对应的铜钱开始熔解重组。悟空额间天眼骤然开启,金光在星图裂隙中勾出模糊路径:"跟着老孙!"他拖着金箍棒向前猛冲,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