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来了。”乾帝回过神,“坐。”
林佑琛坐下,看着乾帝的脸色,小心问道:“陛下可是为了西山之事忧心?”
“你也听说了?”
“市井流言,不足为信。”
“然殿下练兵严苛,恐非长久之计,士卒若生怨怼……”
“不生怨怼,难道上了战场送死吗?”乾帝语气有些冲。
林佑琛顿了顿,没再继续说。
乾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揉了揉眉心。
“朕知道你是好意,只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夜儿他心里有数。”
林佑琛点点头:“殿下天纵奇才,自有分寸。”
“只是朝中……已有微词,说殿下穷兵黩武,耗费国帑……”
“放屁!”乾帝猛地一拍桌子,吓了爬行的秦恒一跳,小家伙瘪瘪嘴,眼看要哭。
乾帝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
“哦哦,恒儿不怕,爷爷不是冲你。”
他一边拍着孙子的背,一边对林佑琛冷声道。
“告诉那些人,有本事他们也去给朕练一支能打败庆王的兵出来!”
“练不出来,就都给朕闭嘴!”
林佑琛苦笑:“陛下息怒,老臣会敲打他们。”
乾帝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的孙子,语气缓和下来。
“恒儿啊,你爹不容易,咱们得信他,知道吗?”
秦恒自然听不懂,只是抓着爷爷的衣襟,把口水蹭了上去。
西山的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
校场上的积雪被踩得瓷实,滑溜溜的。
训练却没停。
火铳兵的装填速度到底还是受了影响,比晴天慢了不少。
李千户骂人的次数也少了,更多的是盯着,看着,偶尔上手纠正一下动作。
“手稳点!对,就这样,慢慢来,急不得。”
张二狗发现,李阎王好像没那么阎王了。
至少,在他又一次因为手冻僵而撒了火药时,李千户只是走过来,看了一眼,哑着嗓子说。
“搓搓手,活动开了再装。”
张二狗愣愣地点头,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用力搓了搓。
效果不大,但心里没那么慌了。
炮队那边,想出了土法子。
用厚厚的棉布包裹住药勺和通条,防止手被冻在铁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