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一身黑色甲胄,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军队。
王缺、苏琦、李千户等将领按刀立于他身后。
没有战前激昂的动员,只有一片压抑的寂静。
只有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
时辰到。
秦夜缓缓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南方。
“出发。”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校场。
令旗挥动。
庞大的军队,像一头缓缓苏醒的巨兽,开始移动。
脚步声,车轮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踏碎了西山的宁静。
队伍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沿着官道,向南逶迤而行。
张二狗走在队伍中,背着沉重的行囊和火铳,每一步都踩得坚实。
他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西山营地。
在那里,他挨过鞭子,受过冻,流过血,也从一個只会种地的泥腿子,变成了一个能熟练装填火铳、懂得听号令的兵。
王老五走在他旁边,也回头看了一眼,嘟囔道:“娘的,还真有点舍不得。”
张二狗没说话。
他心里也有些复杂。
但更多的是对前路的茫然,和一丝被压抑着的、即将面对真正战场的悸动。
队伍沉默地行进。
沿途的百姓被官兵拦在道路两旁,远远地看着这支沉默而肃杀的军队。
他们看着那些乌黑的铁管,那些沉重的炮车,那些包裹着铁皮的偏厢车,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畏惧。
这就是太子殿下练的新军?
真的能打败庆王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秦夜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前列。
寒风吹起他黑色的披风,露出里面冰冷的甲叶。
他望着前方蜿蜒的道路,目光锐利如鹰。
西南。
庆王。
这一战,注定惨烈。
但他没有退路。
大乾,也没有退路。
他握紧了缰绳。
队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只留下满地杂乱的车辙脚印,和空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的尘土气息。
西山营地,空了。
但一场关乎国运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
大军开出西山不过三日。
秦夜骑在马上,看着前方官道扬起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