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圣殿』现殿主。
小主,
暂且还能容忍你们。”
她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
“但记住,”
奥罗拉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极地寒风刮过熔岩。
“我对你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护卫,扫过破碎的大门和窗户,最终定格在凯恩公爵那深沉如渊的脸上,意有所指。
“…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哀悼,但我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人伤害『骑士圣殿』庇护之下的子民。”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带着火焰的灼热与金属的铿锵,狠狠砸在克伊特的心上!他站在阴影里,浑身冰冷,却又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从灵魂深处涌起!
他“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以最蛮横、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将玄澜帝国森严的等级、繁复的规矩、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体面,如同垃圾般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他“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元老们眼中纯粹的恐惧!那是对超越规则的力量最本能的敬畏与臣服!
他“看”到了父亲眼中那冰层下骤然亮起的、如同被点燃的火种般的某种被压抑许久的渴望!
他更“看”到了奥罗拉身上那如同旭日般熊熊燃烧、焚尽一切阴霾、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那不是元老们玩弄权术的“力”,而是打破规则、重塑秩序、守护(或毁灭)一切的…绝对实力!
这一刻,奥罗拉·莱茵斯诺娃用一场震撼到极致的暴力表演,给克伊特·玄澜上了毕生难忘的一课:
在这冰冷而残酷的世界里,一切的规矩、体面、甚至所谓的命运,皆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
若没有绝对的实力作为基石,一切规矩都是摇摇欲坠、一触即碎的浮云!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脆弱不堪、充满算计与背叛的人性,不如将一切赌注,压在自身所能掌握的、绝对强大的实力之上!
只有力量,才能守护你想守护的,打破你想打破的!
这粗暴而直接的真理,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克伊特冰封的灵魂之上,将他长久以来的迷茫、恐惧、自我厌恶,灼烧出一个巨大的、透出光亮的窟窿!
奥罗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帷幕,精准地锁定了阴影中那个银发蓝眸的少年。她脸上那狂放狡诈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旭焰之瞳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发现璞玉般的欣赏。
她迈步向前,无视满地狼藉和哀嚎,径直走到克伊特藏身的帷幕前,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微微俯身,那双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眼睛直视着克伊特冰蓝色的瞳孔,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火焰低语的诱惑力:
“小子,你叫什么?你这双眼睛…有点意思,像冰封的湖,底下却藏着火种。”
她伸出带着暗红皮革手套的手指,似乎想挑起克伊特的下巴,但最终停在了半空。
“窝在这个华丽腐朽的鸟笼里,把自己冻成冰块,太浪费了。
跟我走,加入骑士圣殿。
我,奥罗拉·莱茵斯诺娃,『旭日骑士』,亲自教导你。”
她的邀请,如同在克伊特冰封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颗燃烧的陨石!骑士圣殿!
那是舅舅文森特出身的地方!一个超然于帝国之外,以力量与信念为尊的圣地!
而眼前这个女人,拥有着焚毁一切规则的力量!她能教他…掌握力量?!
希望!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足以融化坚冰的希望之火,在克伊特冰蓝色的眼底猛地燃起!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但那份渴望,那份被点亮的、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几乎要从他眼中喷薄而出!
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毕竟眼前这个脚踢公爵元老院,拳打精英护卫队的疯女人,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口拒绝的瞬间:
“很好!眼神不错!”
奥罗拉脸上的狡黠笑容瞬间放大,甚至带上了一丝得逞的意味。
她根本不等克伊特说出那个“不”字!
克伊特只觉得眼前一花,奥罗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近!他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感觉后颈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精准无比的酥麻!
“呃…” 克伊特眼前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意识如同断电般彻底熄灭。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最后的念头不是愤怒,而是荒谬:
这…这哪来的疯女人?!绑架?!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鼻尖萦绕的早已不是公爵府那混合着熏香与冰冷石尘的空气,而是阳光、汗水、钢铁、皮革以及某种…炽热能量残留的独特气息。
他躺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透过简陋窗户看到的,是陌生的、高耸入云的、刻满古老符文的巨石建筑轮廓,还有远处训练场上传来的、充满力量感的呼喝与金铁交鸣之声。
这里,是骑士圣殿。
回忆的洪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那些冰冷华丽的牢笼、压抑的沉默、滔天的恶意、自我厌弃的泥沼、以及那如同旭日般焚尽一切闯入他生命的火焰身影…瞬间被拉远,模糊。
小主,
“呃…!”
克伊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剧烈地喘息着!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
冷汗浸透了额前的银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慌乱,左右张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玄澜帝国公爵府那冰冷的穹顶,也不是骑士圣殿训练营简陋的石屋。
而是圣殿废墟深处,他熟悉的训练场。
粗糙的石壁,跳跃的篝火余烬,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灰烬和夜露的气息。
他的目光流转,最后定格在身旁。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他身边,裹在略显宽大的毯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白金色的发丝如同流淌的月光,散落在枕畔。
脸上覆盖着那层神秘的暗黑色绸带,呼吸均匀而绵长,睡得无比安详。
正是乌。
看到乌安静沉睡的侧脸,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克伊特那因噩梦而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骤然松弛下来。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冰冷的汗水似乎也带走了噩梦的余悸。
他重重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积压的所有阴郁和恐惧都倾吐出去。
他抬起手,有些疲惫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沉默了片刻,克伊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低声咒骂了一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对那遥远梦魇的烦躁:
“妈的…又做噩梦了。”
……
……
……
高烧,老实了,一边打针,一边唯唯诺诺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