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袁绍拍案大笑,“云长翼德换颜良文丑,这买卖不赔!”
逢纪困惑地看着袁绍:“主公的意思是...?”
袁绍收敛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刘备得了我的颜良文丑,却失去了关羽张飞。这笔交易,我袁本初不吃亏。”
他踱步到屋内中央,背对着逢纪,声音低沉:“元图,你继续派人盯着刘备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这织席贩履之徒,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待逢纪退出后,袁绍独自站在屋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缓缓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阴晴不定的面容。
“刘玄德...”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暮色如墨,冀州城袁府最隐蔽的东厢书房内,只点了一盏青铜油灯。灯火被刻意调暗,仅能照亮案几方寸之地。一个身着灰褐色粗布衣裳的身影无声地跪坐在阴影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张忠,拜见主公。”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袁绍从竹简上抬起眼,手指轻轻一摆,侍立两侧的侍卫立即无声退下,合拢了厚重的檀木门。直到确认门外再无他人,袁绍才微微前倾身体,让灯光照在那人脸上——那是一张毫无特色的面孔,属于丢进人堆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三万双麻履?”袁绍开门见山,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张忠从怀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双手呈上:“已全部交付,验收无误。这是南皮仓曹掾的亲笔签收。”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袁绍接过丝绢,却不急着查看,反而眯起眼睛:“刘备可有异动?”
张忠从袖中取出另一卷更为细薄的绢布:“每日辰时开门迎客,巳时离铺,申时方归。平原百姓皆赞其勤政爱民。”
“表面如常。”张忠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袁绍一把抓过绢布,在灯下展开。绢布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刘备每日的行程路线,何处停留,与何人交谈,甚至谈话内容的大意都记录在册。
“城南茶肆...城西义学...田间地头...”袁绍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将绢布边缘捏出了褶皱,“他一个织席贩履之辈,整日不在铺子中售卖鞋履,到处乱窜什么?"
“表面如常?”袁绍冷笑一声,玉扳指在案几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要听的是表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