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之乱虽平,冀州元气大伤啊。”袁绍勒马缓行,眉头紧锁。
许攸察言观色:“主公仁德,不如禀报刺史大人减免些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袁绍沉吟片刻:“减免赋税易,养兵粮饷难。刺史大人率领十万之众,每日耗费巨大...”他突然话锋一转,“田丰在《时务论》中可曾提及战后治理之策?”
“有提及。”许攸回忆道,“他主张'乱后当与民休息,轻徭薄赋,待民力恢复,方可图大业'。”
袁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立即回应。马队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到了鹿山地界。与前次一样,袁绍命亲卫们在竹林外等候,只带许攸一人前往田丰的草庐。
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简陋的草庐,田丰盘腿坐在蒲团上,手中竹简《孙子兵法》已经翻阅得起了毛边。他眉头紧锁,手指在某段文字上反复摩挲,连门外渐近的马蹄声都未能惊动他的思绪。
“先生!”书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袁、袁将军的车驾已经到了村口!”
田丰头也不抬,只是手指微微一顿:“就说我不在。”
书童急得直搓手:“可、可上次您也是这么说的,袁将军已经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
“那便让他再等两个时辰。”田丰冷冷道,翻过一页竹简,“我田元皓不是召之即来的门客。”
书童刚要再劝,门外已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一个'不是召之即来的门客'!元皓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田丰这才抬起头,看见一位身着锦袍的高大男子已站在门前,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耀眼的轮廓。那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偏偏笑得如春风拂面。
袁绍不等邀请,径自踏入草庐,向田丰深深一揖:“冒昧打扰,还望先生见谅。”
田丰缓缓起身,回了一礼,却不言语。他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盯着袁绍,似要看穿这位名门之后的真心。
袁绍不以为忤,反而笑道:“先生这草庐虽简,却比我的将军府更有雅趣。尤其是这...”他指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简陋地图,“先生自绘的天下形势图?”
田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淡:“将军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