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河间国官道上呼啸而过。袁绍勒住战马,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乐成城墙,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主公,探马回报,河间王刘陔已关闭南门,城头守军增加了一倍。”亲兵统领韩猛策马上前,压低声音道。
袁绍轻轻摩挲着马鞭,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座灰蒙蒙的城郭上。“刘陔倒是警觉。”他语气平淡,却让周围的亲卫都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
“高览将军的三千精骑已按计划驻扎在城西十里处。”谋士许攸驱马凑近,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胀如帆,“只是……我们以剿灭黑山贼为由进驻河间,刘陔若执意抗拒……”
“抗拒?”袁绍突然轻笑一声,转头看向许攸,“子远以为,一个靠着宗室血脉混吃等死的藩王,拿什么抗拒我袁本初?”
许攸会意,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中,袁绍忽然收敛神色,沉声下令:“传令高览,明日午时前在乐成西门外列阵。再派人给刘陔送信,就说本将军要借他粮仓一用。”
当夜,河间王府内灯火通明。
刘陔攥着那封措辞客气却暗含威胁的信笺,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位四十出头的藩王有着典型的汉室宗亲样貌——白皙的面皮,微微发福的身材,只是此刻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王爷,袁绍此举分明是要吞并河间!”国相张俭拍案而起,花白的胡须气得直颤,“什么剿匪需要动用我河间粮仓?黑山贼在太行山,与我河间何干?”
刘陔将信笺重重拍在案几上,青铜灯盏里的火苗剧烈跳动。
“袁本初仗着四世三公的家世,连宗室都不放在眼里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却突然压低声音,“贾刺史那边……可有回音?”
张俭面色一僵,摇了摇头:“冀州刺史贾琮只说要‘依律行事’,派了五百郡兵目前行进代了皋城,说是……说是十日后到达乐成。”
“五百兵?”刘陔惨笑一声,“袁绍带了上万精锐,他贾琮就支援给我五百兵?还要十日后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