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人还要被骂,我为何要对你有善心?”
青年转念一想,确实是自己胡搅在先,而且救都救了,他转头再去投江的话总觉得不得劲儿,眼下不由客气了几分:“在下成是非,先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不过,公子还是别和在下扯上关系为妙。”
沈非玉哦了一声:“那我走了。”
“诶等等,”成是非上前一步拉住沈非玉的手,沈非玉吃痛,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成是非连忙放手,“我什么都没做啊。”
沈非玉咬唇不答,成是非方才拉的是他右手,之前救人的时候不觉得痛,现在一看,掌心上的伤口再次裂开翻起肉花,又因为泡了水,肿得不成样子。他望向一脸无辜的成是非,颦眉问道:“你还有何事?”
“是这样的,公子可否借在下几文钱买碗面吃,”这人仿佛天生不知羞耻,一通话说得毫无滞塞,“在下腹中空了几日,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断不会寻死。”
沈非玉:“……”
半个时辰后,街边一处面摊,成是非毫无形象的大口吃面,吃得满嘴油沫。
在路上听成是非提起,他本来靠写话本杂谈和卖字画为生,不过前些日子家里被人砸了,不仅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甚至还与亲人天人永隔,眼下凄楚万分,觉得再没有前程可盼,这才想着寻死。
有的人,即便不惹是生非,是非却偏要来找他。
沈非玉想,可能还是跟名字有关吧。
至于成是非如此落魄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写了一篇不同于主流的杂谈,大肆抨击江湖上的歪风邪气,这才被人家找上门。至于具体是何门何派何人,成是非打死不说,只说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少人遭殃,他爹娘已经被那些人害死,他不能再害了沈非玉。
渐渐地,桌上的面碗垒成小山,沈非玉怀疑的盯着成是非。
这怕不是饿了几天,是饿了几个月吧!
身上带出来的银子,转眼就不剩多少。
成是非注意到沈非玉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忙说饱了饱了:“对不住啊沈公子,让你破费了。”
沈非玉僵笑两声。
街上忽然糟杂起来,人潮都往同一个方向涌去,沈非玉先前看过,知道那处立着泗水城内贴风云榜文的告示牌。
待人群散去,沈非玉走过去一看,没想到居然是谢卫河发出的榜文,依旧是召集天下好手去捉那无名剑客,不过这一次,明确写了剑客身受重伤正在某处休养。
沈非玉觉得有些搞笑。
如此大张旗鼓,旁人就不会疑惑那剑客知道了跑路吗?
可是看周围百姓的模样,沈非玉默然。
与知道些许内情的他不同,这些平民百姓多数认为剑客是名饮血狂徒,大门派的人死绝之后,就轮到他们小老百姓了,这种祸害就要快快除了才好。
正想着,耳畔忽然传来暴怒的喝骂:“谢卫河这个狗娘养的无耻之徒又要耍什么花样欺世瞒众!”
沈非玉骇了一跳,侧首看去,说话之人竟是成是非,他当即有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