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张观众的大嗓门震得竹枝上的雾珠簌簌往下落,"我瞧着是想砸!
前日在醉仙楼听他跟苏府的管事说,要让沈姑娘的弦断在赛场上!"
郑乐师的脸瞬间白得像敷了两层粉。
他后退半步,鞋跟却又粘在蜜蜡上,整个人踉跄着撞在石桌上。
沈清欢眼疾手快扶住琵琶,指尖在弦上又拨了个颤音——这次郑乐师的情绪里,恐惧彻底盖过了得意。
"清欢姑娘,"司墨走过来,替她将琵琶往怀里拢了拢,目光却像刀似的剜向郑乐师,"你说要证据,可找到了?"
沈清欢垂眸掀开琵琶腹面的暗格,取出个油纸包。
她捏着包角一抖,几截带墨痕的碎纸飘落在地——是郑乐师与苏府管事的往来信笺,小桃昨日在茅房梁上找到的,用浆糊粘了半宿才复原。
"郑乐师教苏大人的歌姬《清平乐》时,总爱用朱砂批注。"她蹲下身,指尖点过碎纸上的红点,"这处'弦断时要作惊慌状',写得可真妙。"
郑乐师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扑过去要抢碎纸。
司墨横臂一挡,他整个人撞在玄铁护腕上,疼得倒抽冷气。
张观众的同伴们哄笑起来,有个姑娘举着火把凑近郑乐师的鞋跟:"哎呀,这蜜蜡里的碎瓷片,倒像是沈姑娘房里小桃丫头的胭脂盒碎片!"
"你......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郑乐师的粉底裂开道缝,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肤,"苏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大人?"沈清欢站起身,琵琶在怀里沉得像块玉。
她望着郑乐师扭曲的脸,突然笑了,"方才我弹的《惊鸿》,第二十六拍的泛音里藏着《鹤唳》的调子。
司统领的暗卫就在墙外,此刻怕已经带着信鸽去了京兆府。"
司墨摸了摸腰间的鸽哨,冲她微微颔首。
郑乐师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青石板上。
雾色不知何时散了,月亮从云后钻出来,给众人镀了层银边。
张观众挤到沈清欢跟前,眼睛亮得像星子:"沈姑娘,明日的花魁赛你准能拿第一!
我们都备了十车烟花,要在乐坊门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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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被他的热情烫得耳尖发红,余光却瞥见司墨站在几步外,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
那是前日她亲手刻的,刻着半朵未开的琵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