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拨弦的手一顿——他身后的阴影里,几个杂役正往主案下塞油布包。
她抬眼看向司墨,男人的横刀已经出鞘,刀光掠过那几个杂役的手腕,油布包"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硫磺和火折子。
"云公子这出戏,唱得倒热闹。"沈清欢站起身,琵琶背在身后,"只是你让卢士兵在孙掌柜茶里下的巴豆粉,可够高先生跑十趟茅房?"她话音刚落,演武场侧门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卢士兵浑身是土冲进来,怀里还抱着本账册:"沈姑娘!
高先生藏在茶箱里的密信,是给神秘首领的......"
"够了。"云无咎的折扇"咔"地合上,"你以为赢了?"他盯着沈清欢身后的天音琵琶,眼底翻涌着癫狂,"可你不知道,我请了位......"
"公子!"远处突然传来吴侍卫的惊呼。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演武场的朱漆大门外,不知何时立着道青衫身影。
晨雾里看不清面容,只觉那人周身气息沉得像座山,连司墨的横刀都在鞘中轻颤——那是只有顶尖高手才有的气势。
沈清欢的指尖按在琵琶弦上,这次的震颤不再是预知,而是彻骨的寒意。
她望着那道身影一步步逼近,听着云无咎突然低笑的声音,突然想起前日密报里被她忽略的一句话:"高先生见宁王,说要借乐坊秋祭演出的由头,请动那位......"
风卷着桂花香吹来,却掩不住越来越近的血腥气。
天音琵琶在她背上发烫,像在警告什么。
沈清欢望着青衫人脚下的影子,第一次觉得,这秋祭的阳光,竟比三更天的夜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