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她将琵琶轻轻搁在案上,指尖抚过琴身的缠枝纹,"昨日西市传我伪造证据,可各位可知,那些出来作证的老张头、卖胭脂的李娘子、挑水的王二,上月十五都在云府后门领过赏?"
众人哗然。刘将军拍案而起:"沈娘子莫要信口开河!"
"信口开河?"沈清欢反手抽出琵琶背的暗格,一沓纸页"唰"地铺在案上,"秦侍卫跟了他们七日,这是云府账房的支银记录——老张头领了五两,李娘子十两,王二......"她指尖顿在最后一页,"王二领了二十两,说是'要他咬得狠些'。"
演武场静得能听见蝉鸣。
蔡公子凑过去,见那账页边角果然盖着云府的朱印,连笔锋都与云无咎平日批账的小楷如出一辙。
"还有这个。"白璃突然挤到案前,展开一方靛蓝染布。
布角用金线绣着云纹,更醒目的是几处深青痕迹——仔细看竟是半枚带泥的鞋印,与云无咎常穿的鹿皮皂靴底纹分毫不差。
"这是周娘子染布时发现的。"沈清欢替白璃解释,"前日云公子说要给乐坊添些新布,亲自送了二十匹过来。
可染缸里的布才泡半日,就有三匹沾了这鞋印——分明是他趁夜往染缸里投了掺水的靛蓝,想坏我乐坊的染艺名声。"
"好个云无咎!"刘将军拍得案几嗡嗡响,"前日他还说要与我共商退敌之策,合着是在背后捅刀!"
蔡公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扑通一声跪到沈清欢跟前:"沈娘子,是在下糊涂!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弃了咱们......"
"起来。"沈清欢伸手扶他,"我沈清欢要的从来不是谁跪着服我,是要大家看清,谁才是真的想把长安从泥潭里拉出来。"
她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