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稍稍冷静下来,原本华丽的陈家大厅,早已变的狼狈不堪,凌乱无比。
她浑身颤抖着,精致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再不见平日端庄。
这个废物,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东西,竟然敢如此践踏她的尊严,践踏陈家的脸面!
他怎么敢!他怎么配!
陈英哲站在门口,看着状若疯癫的女儿。
他的脸色同样铁青,眼神阴鸷。
那废物,竟真的攀上了高枝,还反过来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是他小瞧了那个自小便唯唯诺诺,窝囊废的逆子!。
他目光投向虚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低声呢喃。
“陈进……”
“既然你不要我陈家好过,那你也别想善了!这都是你逼为父的……”
他眼中狠厉一闪而逝:
“别以为治了个公主就能骑在陈家头上!”
“你,还嫩了点!”
这京师,这太医院,至今还姓陈!尚且轮不到一个黄口小儿说了算!
偌大陈家盘踞太医院多年,根基深厚,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
厅外的下人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缩在角落里,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老爷和小姐这般模样,实在是太过骇人。
他们只恨不得自己是聋子、是瞎子,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生怕下一刻,那滔天的怒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皇帝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朱笔搁在一旁。
他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
明黄的龙袍随着动作,漾开细微褶皱。
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殿内一处阴影,声音威严沙哑:
“今日固阳如何了?”
角落中,一道身影无声无息滑出。
那是个身形瘦削的太监,低垂着头,步履轻巧。
他走到御前几步停下,恭敬作揖:
“回陛下的话,托陛下洪福。”
“今日陈进为固阳公主施针后,又开了新方子。”
“说是公主的病情已然稳定下来,再无恶化的凶险了。”
皇帝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温柔笑意,紧绷的眉宇也随之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