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杨志昏厥,晁盖等人齐声狂笑:“天王,这十万贯财物,全归我们所有了!”
刘唐满面喜色,正欲揭开挑担查看财货,白胜亦靠近观看。
“天王,诸位兄弟,快将生辰纲搬至车上,尽早送回才是。”
吴用提议道,“此黄泥岗虽人迹罕至,却非全无人烟,若稍有耽搁,被过路人发现,恐生变故。”
“吴先生所言极是,大家速将马匹套好,把财物全部搬上马车!”
晁盖高声吩咐。
他们原本用来运枣的大车,是由普通马车改装而成,拉车的马正是天寿公主与贺家兄弟先前骑来的坐骑。
刘唐和公孙胜迅速将车上的大枣清空,晁盖、吴用与白胜负责搬运财物,天寿公主及贺氏兄弟则协助将马匹套在车上。
忙活完毕,已过去一炷香时间。
众人满身汗水,就连天寿公主也不例外。
此时暑热难当,林中闷热异常,众人喉咙干渴,急需饮水。
“这鬼天气太热了!”
刘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遗憾地说,“早知如此,刚才该留下些米酒解渴。”
话音刚落,贺重宝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递给刘唐,“这是白胜兄弟刚刚装的酒,我还未曾品尝。”
“哈哈,兄弟快给我!让我润润喉!”
刘唐伸手去接,却被吴用突然拦住。
“刘唐兄弟莫急,你看天寿兄同样口渴难耐,不如让他先尝一口。”
“我?”
天寿公主愣了一下,看向吴用,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这位书生显然是怀疑他们三人,由于酒葫芦曾经过贺重宝之手,担心其中被人做了手脚,因此要让她先行饮用。
晁盖、刘唐和白胜对此感到疑惑不解,但出于对吴用的信任,均未多言。
公孙胜微微一笑,也领会了吴用的考量。
而天寿公主想起出发前,在晁盖的庄园内,
她与贺家兄弟商定,在晁盖等人回庄、最为放松且毫无防备之际,夺取生辰纲。
此时此刻,她内心坦然,接过酒葫芦,痛饮一口。
见天寿公主饮下酒水,吴用长舒一口气。
刘唐见状,急忙接过葫芦,对准嘴边倾倒。
“哥哥,也给我们留点!”
白胜提醒道。
酒葫芦转了一圈,只剩贺家兄弟还未饮用。
贺拆接过葫芦,正欲饮酒,却被贺重宝猛地一拽。
猝不及防的贺拆手一滑,“砰”
的一声,酒葫芦摔在地上。
“大哥,你干什么?”
贺拆惊讶道。
话音未落,天寿公主忽然开口:“奇怪,为何我头晕目眩?”
“我也这样……”
“我也如此……”
刘唐与白胜亦有相同感受,而晁盖、吴用及公孙胜虽未言语,但身形摇晃,似要站立不稳。
“这……”
贺拆满腹疑惑,吴用已指着贺重宝怒斥:“酒中有毒!你竟敢对主人下此毒手……”
“贺重宝,这是何意?”
天寿公主瘫坐地上,闻言强忍不适质问道。
“何意?你还不明白?公主殿下!”
贺重宝冷笑:“简单来说,这十万贯生辰纲,归我们兄弟所有了!”
“你……我父王和皇帝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天寿公主情绪激动,不再隐瞒身份。
“放不过我们?”
贺重宝大笑:“如今大辽危矣,待我们携生辰纲投奔金人,说不定将来还能擒获天祚帝与魏王,成就非凡功业。”
“你们竟要投靠金人!”
眼见忠心的手下成了叛徒,天寿公主悲愤交加,毒性发作,顿时晕厥。
晁盖等人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吴用虽心存疑虑,但万万没想到廖天寿竟然是大辽国的公主,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还与属下起了冲突。
"你这叛徒,害了我们!我要宰了你!" 晁盖怒吼着举刀,却因体力耗尽摔倒在地,再无声息。
随后,吴用、白胜、公孙胜以及刘唐相继昏倒。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贺拆满是困惑:"我们不是准备带着生辰纲,随殿下返回辽国吗?为何现在却要去投奔金国?"
"辽国即将覆灭,你是想做 ** 之臣,还是开国功臣?" 贺重宝质问。
"当然是开国功臣!" 贺拆顿时明白兄长的意图,指向地上的晁盖等人,"大哥,他们该不该杀?"
"别管他们,等那些押运生辰纲的人醒来,自会解决此事。”
贺重宝催促道,"你我各驾一辆马车,迅速离开!"
"好!" 贺拆答应着,依依不舍地望了天寿公主一眼,内心对她既有敬意,也有男人的私念。
可惜形势紧迫,他深知兄长不容许分心。
贺拆登上车架,扬起鞭子,兄弟俩驱赶着装载生辰纲的马车,匆忙离开了黄泥岗。
贺家兄弟刚离去,梁山好汉从密林走出,见到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李逵立刻兴奋地冲过去,高举板斧准备劈向一名士兵。
"铁牛,你在做什么?" 张顺急忙拉住他,"赵兄叮嘱过不可随意动手,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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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冷哼一声:"赵大哥只说不伤百姓,这些是官兵,为何不能杀?"
“这些军士不过是奉命行事,他们若要攻打梁山,自然由你处置,但眼下他们与梁山并无仇怨,你又何必对他们下手?”
孙安严厉地说道。
李逵素来喜欢自称好汉,听孙安这般说,连忙将手中的斧头收回,“孙安兄所言极是,我这就放过他们。”
看到李逵轻易被劝止,阮小七忍不住摇头轻笑,随后目光落在地上的吴用身上,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孙安兄,吴学究是我旧相识,我想带他离开,否则待大名府的人醒来,定不会放过他。”
“这……”
孙安沉思片刻,尚未决定。
一旁的刘慧娘已接口道:“不仅吴用,东溪村众人最好都一同带走。
免得大名府的人醒来,立即察觉端倪。”
一架千里镜让孙安见识了刘慧娘的心思缜密,想起赵言提及她的聪慧,孙安急忙请教:“刘姑娘之意是?”
刘慧娘解释道:“赵寨主精心筹划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有人能替梁山劫走假的生辰纲,从而掩护真生辰纲的行动。”
她继续说道:“如今假生辰纲已被那两名辽人夺走,若将东溪村众人留下,大名府的人醒来后,很可能迅速问出 ** 。”
“到那时,大名府会请周围州府协助追捕,不出数日,那两名辽人恐怕就会被捉回。”
“这样一来,真假生辰纲之事岂不是败露?”
刘慧娘笑着说道,“我们此刻将东溪村众人带走,等大名府的人查到他们身上,至少需要三四天,而那两名辽人早已逃离山东地界,官府就难以追及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些人带回梁山,暂时关押一段时间,”
张顺提议道,“如此一来,官府没有线索,自然也无法查到那两名辽人头上。”
郓州与济州一带,梁山是规模最大的山寨。
刘慧娘摇了摇头说道:“倘若官府寻不到线索,定会将生辰纲一事归咎于梁山,如此一来,你家兄长费尽心思筹划的事情,岂非毫无意义?”
“所以你才让我们带走晁盖等人,是希望日后官府追查到他们身上?”
孙安已明悟其中深意:“这样一来,既能撇清梁山与生辰纲的关系,又能引导官府顺着晁盖等人的线索,查出是辽人所为。”
“不错,”
刘慧娘回应着,随后走向天寿公主身旁。
孙安等人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明白赵言为何称赞她心思聪慧。
转瞬之间,她已谋划周全,甚至将晁盖和辽人全部纳入布局之中,这般智谋,确实非凡。
“孙安兄,这岂不是连累了吴学究?”
想到昔日与吴用的情谊,阮小七仍有些不忍。
“什么叫连累?”
孙安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们梁山指使他们劫生辰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