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找的那几个衙役,都是家里有灾民亲戚的年轻人 —— 有的爹娘在粥棚排队时差点饿晕,有的兄弟为了抢半块窝头被地痞打了。
听完陈实隐晦的嘱咐,又得知苏康要揪出贪墨粮款的贪官,几人攥着拳头拍了胸脯:“苏老爷放心!咱们就算拼了命,也得让乡亲们知道真相!”
苏康早算好了节奏。
第二日起,粥棚的粥就比往日稀了大半,掌勺的衙役还故意当着灾民的面叹:“各位乡亲体谅下!粮商说朝廷的赈灾粮还没到,咱们府里仅剩的粮,顶多再撑三天!”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滚油里,本就紧绷的人心瞬间慌了 —— 谁都怕断了这口救命粥。
就在这时,“闲言碎语”开始在灾民聚集的破庙、粥棚旁流传开。
“你们听说没?梁县丞家的地窖,粮食堆得都快冒尖了!我远房表哥在他家当杂役,说每天给狗拌的都是白米饭加肉汤,那米饭白得晃眼,比咱们粥里的米渣子强十倍!”
一个穿补丁短打的汉子蹲在墙角,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听见,手里还比划着“这么大一锅”的手势。
“真的假的?官府不是说没粮了吗?”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凑过来,眼里满是不信 —— 她孙子已经三天没正经吃饭了。
“骗你我是狗!”
汉子急了,嗓门也大了些,“表哥前儿半夜还帮着搬粮,往地窖里运了十多车,用黑布盖得严严实实,怕人看见!梁县丞还跟他老婆说‘饿不死咱们,先让那些泥腿子扛着’!”
这话刚落,另一边又有人议论起马义来。
“马主簿家更离谱!我婶子在他家给小妾洗衣,说库房里的绸缎堆得没地方放,小妾还抱怨‘粮食潮气重,把新衣裳都熏出味了’,让下人把粮挪去别的地方!”
“我也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