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动了其他人。
黑衣人齐刷刷地转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阿楚拉着晏辰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穿过后院的窄巷,拐进一条更隐蔽的胡同。
胡同尽头是家胭脂铺,老板娘正坐在门口纳鞋底。
“借过借过!”阿楚掀开门帘冲了进去,差点撞翻货架上的香粉盒。
晏辰紧随其后,反手把门插上。
胭脂水粉的香气扑面而来,与两人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有种奇特的甜腻。
黑衣人撞了几下门,见打不开,便开始撬锁。
老板娘吓得躲到柜台底下,手里还紧紧攥着绣花针。
阿楚从货架上抓了把胭脂,对着晏辰挤了挤眼。
“待会儿我们扮演采花大盗怎么样?”她把胭脂往脸上抹了抹,像只花脸猫。
晏辰笑着擦掉她脸颊上的胭脂,指尖带着淡淡的香气。
“还是扮演卖胭脂的吧,比较有说服力。”他拿起一盒香粉,对着门口喊,“客官要买胭脂吗?最新款的玫瑰粉,买二送一。”
门外的撬锁声停了。
大概是没想到里面的人还能如此淡定。
阿楚突然压低声音:“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冲着十三姨来的?”
晏辰摇摇头,目光落在货架角落里的一个青花瓷瓶上。
“我觉得,他们的目标是黄师傅。”他拿起瓷瓶,掂量着重量,“说不定和上次的花瓶案有关。”
门突然被撞开,黑衣人蜂拥而入。
阿楚抓起桌上的胭脂盒就往他们脸上扔,红色的粉末在空中炸开,像一团团迷雾。
晏辰则抱起货架,朝着黑衣人推了过去。
香粉盒、胭脂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两人趁乱从后门溜了出去,正好撞见赶来的黄飞鸿。
黄飞鸿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阿楚指着身后的胭脂铺,喘着气说:“有人抢胭脂,说是要给二当家当聘礼。”
晏辰补充道:“还说要把十三姨的相机也抢去,拍婚纱照。”
黄飞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身后的梁宽已经拔剑冲了进去。
十三姨站在不远处,手里还紧紧抱着她的相机,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宝芝林的药香又一次弥漫开来。
阿楚坐在门槛上,看着晏辰帮黄飞鸿收拾散落的草药。
“你说我们是不是帮倒忙了?”她托着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晏辰把最后一味草药放进药柜,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至少我们让剧情增加了点喜剧色彩。”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沾着淡淡的药香。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了五下。
阿楚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走,去看十三姨给黄师傅拍照,听说今天要拍无影脚的特写。”
月光像打翻的牛奶,泼在宝芝林的青瓦上。
阿楚蹲在屋顶,手里拿着块偷来的桂花糕,正小口小口地啃着。
晏辰坐在她身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码头。
“你说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再来?”阿楚含糊不清地问,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
晏辰从她手里抢过半块桂花糕,塞进自己嘴里。
“来不来都一样,反正剧情会按原路线走。”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玩味。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黄飞鸿在练拳。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矫健,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阿楚看得入了迷,手里的糕点渣掉了一身。
“都说黄师傅的无影脚厉害,我看他的拳也不错。”她小声嘀咕,生怕打扰了下面的人。
晏辰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比起拳脚,我更感兴趣的是十三姨的相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说不定能拍出我们穿越的证据。”
阿楚刚想反驳,就看见一个黑影从院墙上翻了进来。
那人动作轻盈,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
不是之前的黑衣人,这人穿着夜行衣,手里拿着个小巧的包裹。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阿楚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圆圆的。
晏辰却皱起了眉,他认出那人手里的包裹——和白天在胭脂铺看到的一模一样。
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到药房门口,正要用刀撬锁,就被突然出现的黄飞鸿拦住了。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黄飞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足够的威慑力。
黑影显然没想到会被发现,愣了一下,随即挥刀砍了过来。
月光下,刀光如练,带着凌厉的风声。
阿楚看得紧张,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下去。
晏辰伸手扶住她的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砸到黄师傅。”他的语气带着笑意,眼睛却紧紧盯着下面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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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鸿的拳法大开大合,看似缓慢,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对方的攻击。
黑影的身手也不弱,招式狠辣,招招致命。
“这人的路数不像沙河帮的。”阿楚小声分析,突然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
晏辰点点头,目光落在黑影手腕上的一个银镯子上。
“你看那个镯子,和白天二当家跟班戴的一模一样。”
阿楚凑近了些,果然看到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在月光下晃了晃。
“难道沙河帮还有隐藏的高手?”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恨不得跳下去问个清楚。
打斗突然停了。
黑影虚晃一招,转身就往墙上跳。
黄飞鸿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如炬。
黑影刚跳到墙头上,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梁宽一脚踹了下去。
“抓小偷啊!”梁宽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阿楚忍不住笑出声,差点从屋顶滚下去。
晏辰赶紧把她拽回来,两人滚作一团,压得瓦片咯吱作响。
下面传来梁宽的欢呼,大概是抓住了那个黑影。
阿楚趴在屋顶上,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看。
黄飞鸿正解下黑影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居然是个女人,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
“这剧情反转得有点快啊。”阿楚咂咂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晏辰凑过来,和她一起往下看。
“你看她腰间的玉佩,和十三姨的那块很像。”
阿楚仔细一看,果然看到块月牙形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难道她是十三姨的亲戚?”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不像啊,哪有亲戚偷自家东西的。”
晏辰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说不定是来寻仇的,古装剧不都这么演吗?”他的语气带着戏谑,指尖却带着温柔。
下面的动静渐渐平息,黄飞鸿把那个女人绑了起来,大概是关进了柴房。
梁宽兴奋地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像只快乐的猴子。
十三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相机,似乎想拍照,又有些犹豫。
阿楚突然拉了拉晏辰的衣袖。
“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挖出更大的秘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星星。
晏辰刚想点头,就听见柴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梁宽的惊叫。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从屋顶溜下去,动作比刚才的黑影还要轻盈。
柴房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绳子还在微微晃动。
黄飞鸿站在门口,脸色凝重。
梁宽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块碎掉的玉佩。
“她跑了。”黄飞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阿楚看着地上的玉佩碎片,突然想起什么。
“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拍了下手,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她是十三姨的表妹,因为嫉妒十三姨能嫁给黄师傅,所以来捣乱。”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十三姨更是满脸通红,连连摆手:“我没有……”
黄飞鸿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两声。
晏辰赶紧打圆场:“她大概是饿了,来偷点吃的。”他指着墙角的一个空碗,“你看,碗都空了。”
梁宽立刻附和:“对,肯定是饿了,我明天多做点馒头放在厨房。”
这场风波就这样被强行压了下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阿楚和晏辰坐在宝芝林的门槛上,看着第一缕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
“你说我们明天会不会穿越到别的地方?”阿楚打了个哈欠,靠在晏辰的肩膀上。
晏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
“说不定会去看黄飞鸿打擂台,听说那场面很壮观。”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指尖却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
远处传来早市的叫卖声,混着晨光,有种温暖的烟火气。
阿楚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管他穿越到哪里,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似乎都没那么糟糕。
锣鼓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擂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阿楚踮着脚,勉强能看到擂台上的情形。
黄飞鸿站在左边,穿着一身白色短打,身姿挺拔如松。
右边的汉子虎背熊腰,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从佛山来的挑战者。
“你说黄师傅几招能把他打下去?”阿楚问身边的晏辰,眼睛却紧紧盯着擂台上的动静。
晏辰手里拿着串糖葫芦,正吃得津津有味。
“三招。”他吐出嘴里的山楂核,精准地落在旁边一个小孩的帽子上,“第一招试探,第二招压制,第三招KO。”
阿楚被他逗笑,刚想说话,就听见裁判敲响了铜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