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酸酸涩涩的情感涌现，他好想哭啊。

“啊啦，这里怎么会有个孩子。”

有年轻少妇惊讶的声音传来，高跟鞋踏踏踏的声音清脆的回荡在梦魇的耳边，很快又远去。

走了呀。

梦魇闭起眼睛，因为长时间没能从人类的昏睡中汲取能量，他显得有些困倦。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继续呆在这里会很危险。

可是，梦魇不想要再逃了。

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想法，一些迷迷糊糊的印象，以及他荒唐可笑的身份。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世界会是这样，他也没有想弄清楚的动力。

一个人，这样就挺好的。

“孩子，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梦魇的肩膀，力度适中，既能将他晃醒，又不会令他感到难受。

“唔……”

梦魇醒过来了，他迷茫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天色已黑，被啃了一口的月亮悄悄的爬上天空。

“孩子呀，是贪玩儿忘了回家吗？”

老婆婆的脸也是皱巴巴的，端着祥和的笑容问着梦魇。

“没有，我没有回去的地方。”

梦魇的眼神逐渐清明。

食人鬼不需要睡眠，但是他偶尔也会躺在床上，盯着布满木纹的天花板发呆。

“跟家里人吵架了吗？”

老婆婆并没有离开，而是有耐心的继续询问着梦魇。

“没有家人。”

梦魇一板一眼认真的回答，老婆婆也一脸认真的聆听。

“孩子，那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吗？不会害怕吗？”

老婆婆继续问着，她的语气很和蔼，一听就知道是人缘很好的那一类人。

“我不需要睡眠。”

梦魇皱了皱眉头，有些听不懂老婆婆在说些什么：“应该是害怕我才对。”

“喔，好的——”

老婆婆笑了起来，像是在应对调皮的孩子，总是用自己的包容来对待孩子所有的棱角。

“老婆子孤身一人惯了。”

老婆婆艰难的拄着拐杖站起来，然后伸出手示意梦魇牵住她的手：

“孩子，今晚要来陪陪阿婆我吗？”

鬼使神差的，梦魇小小的手牵住了这双因为衰老而布满褶皱的手。

粗糙，平凡，有温度。

阿婆拄着拐杖，另一只手牵着梦魇，难免走的慢。

梦魇也不着急，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他们大手牵小手，就这么走了一路。

“真是个好孩子呢。”

老婆婆总是这么夸奖他：“我看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错过，阿婆相信你是一个乖孩子。”

“嗯。”

其实孩子这个词都跟他不搭边，更别提乖了。

梦魇也回应了老婆婆一路，用的都是些简单的语气词。

就这样走到了老婆婆的家——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附带一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