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姑娘这样,又让结香觉得好安心,好可靠。
“越变越好看了!”结香甜甜地道。
姜宛卿跟着笑了。
上一世,即便是后来在皇宫中重逢,她和结香也再也没有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刻,两个人都在世俗的动荡中耗空了精力,就像炭火烧到只剩一点灰烬,仅剩的余温只够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戚氏派人唤姜宛卿过去,问她愿不愿意入宫。
姜宛卿:“……”
有时候命运真是有趣,你千万渴求的时候求之不得,你不想要了,它偏偏要送到你面前来。
“女儿没有愿不愿意,一切听凭母亲吩咐。”
这永远是最好的答案,戚氏满意地让人拿出一套衣裳首饰。
姜宛卿知道戚氏为什么没有让她和姐妹们一起来挑了——这一身根本就不是寻常庶女当得起的,就连姜元龄也很少穿戴得这般夺目。
姜宛卿:“女儿当不起。”
“姜家的庶女或许当不起,但大央的太子妃足以当得起。”
戚氏温言道,“明日就穿这一身去吧,记住,切莫觉得自己是庶出便抬不起头来,母亲与整个姜家都在你的身后。”
姜宛卿知道自己理应感动,深深俯身行礼,声音微带哽咽:“是。”
次日一早,戚氏带着姜家几位姑娘入宫。
虽然太祖留有遗旨,但能管到皇后出自姜家,却未免能管到每一任姜家皇后都能生出嫡子,更管不了嫡子是否能平安长成。
先帝总共有七位皇子,而今却只剩了皇帝一个。
唯一的庶子登了基,生母齐氏母凭子贵,成了太后。
人们说皇帝这般抬举庆王,其实也是因为庆王的出身很像自己。
齐太后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十分抬举崔贵妃,后宫大权早不在皇后手中,而在崔贵妃手中。
姜宛卿和姜元龄同坐一辆车。
姜元龄从看到姜宛卿一身打扮起,眼圈便微微发红:“这是西域来的泥金料子,京城只此一匹,原是母亲为我裁的。”
姜宛卿的衣裳是孔雀蓝底上用泥金之法满绣花朵,料子华艳,一丈外便能闪瞎人的眼,但并不舒服,穿在身上怪沉的。
而且长姐你并不适合这样深的颜色。
当然这句话姜宛卿没有说出口,真说了,姜元龄当场便能哭出来。
姜宛卿其实很想告诉她,你现在所流的每一滴眼泪,风昭然都记得心上,三年之后,他拥有了整个天下,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你接到身边。
所以一件衣裳一套首饰算什么?你拥有帝王永远不变的爱。
等你成了他的皇后,只要你想,这样的衣裳你可以每天穿一套扔一套。
若是从前,姜宛卿定然要讨好地指出姜元龄的衣裳哪里好看,簪环又配得多么好,以便缓和一下气氛。
做这种事毫不费力,毕竟姜元龄出门要提前两个时辰梳洗,身上的每一道衣褶都讲究得足以夸赞一番。
但今天姜宛卿什么也不想说,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行吧。”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