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以惊人的效率开始运转。
仅仅一周后,第一批试点就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在豫南的一个小县城,一位曾经的村支书在和心理医生聊到当年分田到户的趣事时,突然拍着大腿说:“哎,可惜了,俺们村的赵铁军没等到好时候,那年不知为啥,人就给销户了,他家那几亩地,最后分给了别人。”
无独有偶,在冀北的另一个流动诊疗点,一位老大娘在回忆年轻时听广播的经历后,也喃喃道:“那时候广播里天天说新政策,可怜了隔壁村的刘芬,刚嫁过来没两年,就说是黑户给注销了,再也没见过。”
这些看似零散的信息,被许文澜开发的系统迅速捕捉。
她将这些无意中泄露的音频片段进行声学特征标记,建立起一个名为“沉默证人”的庞大数据库。
她还编写了一个预警机制,一旦数据库中有多位来自不同地区的老人,提及了同一个姓名,系统就会立即将该姓名标记为高优先级,并自动推送核查指令。
那些被认为彻底消失的名字,正在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陆承安的制度破局也在同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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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联合了国内数位顶尖的法学界泰斗,以惊人的速度起草了一份《公共记忆保护条例》草案。
草案中,他旗帜鲜明地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法律观点:“经由多源交叉验证的口头传承历史事实,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具有与书面文件同等的证据效力。”
为了支撑这一论点,他引用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作为国际法源依据,雄辩地论证了“活态记忆”同样是国家历史的一部分,必须受到法律保护。
当这份草案被提交至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时,其附件中,赫然包括了周茂才那份完整的公证陈述录像,以及首批从“心里账唤醒计划”中获取的、经过技术处理的录音样本。
这份兼具法理深度与事实冲击力的立法动议,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最高立法机关内部引发了剧烈震动。
舆论的战场上,赵小芸则策划了一场现象级的直播活动。
她联系了上百位已经通过初步信息比对,确认亲人可能就在“未注销名单”上的家属子女,发起了一场名为“千人共读”的线上直播。
直播的标题极具冲击力——《听我爸说那些没死的人》。
当晚,百位亲历者的子女,在镜头前轮流朗读着自己父母、祖辈口述的,那些记忆中“被注销”的亲友的名字。
直播间开放了弹幕滚动功能,观众可以实时发送自己失踪亲人的姓名进行即时比对。
那一夜,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峰值突破了两千万。
整个评论区变成了一片滚动的泪海,一个个尘封了几十年的名字,像雨点一样密集地砸在屏幕上,汇成了一条悲伤而汹涌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