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见过各位长者。”
“闻名不如见面,可算是看到真人了。”
说话的是一位山羊胡老者,他身着暗纹玄色锦袍,领口与袖口绣着银丝云纹,金丝滚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
“吾听闻,你诗才斐然,博学广知,是谢山长的得意门生。”
秦渊躬身道:“先生缪赞,在下年纪尚幼,学问之途,不过起步而已。”
老者皱眉道:“正因为年纪轻轻,又出身庶族,从小无家学教养,所以为人处世做不到雅量旷达,比如今日,不过一介小事,你又何必兴师动众闹到公堂上来?上下勾连如此之广,连累大家一块奔波受累,何至于此?我教你一句,君子不争,宽恕是君子的美德,以德报怨才是正理。”
秦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问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兰陵萧承烨。”
“如若有人要毒害先生,您险些毙命,你万幸活了下来,行凶者又坏你声名,而你不以为意,回头再与之牵手讲和?先生是这个意思么,或者说兰陵萧氏是如此的家教么?”
萧承烨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低声斥道:“我正在传授你做人的道理,你难道不该虚心领受?谢子陵便是如此教你顶撞长辈么?罢了,我也不多说,庶民的心像顽石一样,冥顽不灵。”
“圣贤教诲,当养浩然正气,行事磊落。”秦渊神色凛然,“夫子在《论语·宪问》中明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恶行岂能姑息?晚辈不过将此事呈于公堂,求上官明断,何错之有?”
他忽而逼近一步,“敢问先生所谓的‘雅量旷达’,是任盗贼劫掠而不反抗,还是见凶徒行凶仍引颈受戮?”
“放肆!”萧承烨怒拍案几,“学了几句功利囊虫之言,便自诩清高?我训一句,你倒有十句狡辩,如此无礼,我羞与你同列!”
“老先生才是狂妄至极!”秦渊冷笑,“儒家先贤之语被圣人奉为圭臬,意在勉励学子匡扶世道。您一句‘利禄囊虫’,是对先帝不满,还是说兰陵萧氏的学问,早已超然于华夏正统之外?”
“哦,我想起来,确实跟正统之言不一样,按照兰陵萧氏的家风教养,莽族如若再入中原,你们大概要请他们把酒言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