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无疑是煎熬的。
唐云煎熬,每个人都煎熬。
谁能想到,南关载满荣誉准备入京,尚在路上便遇到惊天剧变,江山岌岌可危。
抓了一个县令,现在又要抓一个折冲府都尉,唐云这一伙人发觉关内还不比山林呢。
山林至少是明着来,和异族斗智斗勇没那么多弯弯绕,靠拳头大小说话,回到了关内,根本分不清楚是良善谁又十恶不赦。
“小甲啊。”
唐云搓了搓有些痒的耳朵:“你爹在京中罩得住吗。”
“家父坐镇中书省掌百官朝政,只要不起刀兵,自会用尽百般手段叫乱臣贼子不敢轻举妄动。”
唐云侧目看了眼婓象,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人何故发笑?”
“很久了。”
“大人的意思是…”
“我记得上一次你说场面话、客套话时,还是刚到军器监,刚到我身边时,对吧。”
婓象闻言面色一滞,唐云笑道:“一紧张就这样,对吧。”
“下官…”
“换了我的话,我也紧张,要是我爹在京中摊上这事,我比你还紧张。”
旁边的阿虎与牛犇都没好意思吭声,真要是唐破山在京中,该紧张的应该是乱党。
唐云拍了拍婓象肩膀:“你爹是百官之首,不止是因他的官职。”
婓象若有所思。
除了没心没肺的牛马二人组外,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小甲同学多少有点叛逆,这辈子最大的理想,也有可能是唯一的理想,那就是超越他爹婓术。
婓术就像一座大山,不可逾越的大山,不止是对婓象来说,对许多在朝的官员来说,也是如此。
岁数小的,初入官场的,将婓术当成了偶像。
入仕几年,已经熟悉官场规则的官员们,渐渐明白了,婓术不是用来追捧的偶像,而是用来敬畏的中书省中书令。
随着年华老去,彻底成为官场老油条,也在不知不觉间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与婓术之间的差距。
对很多人官员来说,自己与婓术的差距,中间隔着至少三个江芝仙,还得赠送一个陈怀远。
如果说雍城的唐云像一柄大锤的话,那么婓术就如同一个精准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