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就滚!”张天昊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门口走,手刚碰到门把手,又停住了。
他回过头,看着林舟,眼神里带着一丝破碎的倔强:“林舟,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你不过是投胎投得好罢了!要是你跟我一样,说不定比我还恶心!”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林舟走到窗边,看着张天昊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那身影在深秋的风里显得格外单薄。心里那股怒火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烦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淡淡的悔意。
他是不是……说得太狠了?
可一想到张天昊刚才那副样子,想到他对自己母亲和父亲的那些龌龊心思,那点悔意又立刻被厌恶取代。
张天昊,你真是……无可救药。
林舟闭上眼,用力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他以为自己能用规则约束张天昊,能一点点“矫正”他,现在才发现,对方心底的黑洞,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而那片黑暗里,藏着的不仅仅是算计和欲望,还有着他看不懂的、被贫穷和缺爱扭曲的灵魂。
张天昊一路跑出林舟家所在的小区,深秋的风灌进敞开的衬衫,冻得他瑟瑟发抖。
眼泪早就干了,脸上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路过一家商店的橱窗,里面映出他狼狈的样子——头发凌乱,衬衫敞开,眼眶红肿,像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刚才林舟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没有廉耻”“恶心”“不可理喻”……
他捂住耳朵,想把那些声音赶走,可它们像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