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扑到他身前半丈的尸傀,都在同一瞬间,动作戛然而止。
紧接着,它们坚逾精铁的身体,如同被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解、瓦解,化作最原始的粉尘,洋洋洒洒。
那张由地煞之气编织的巨网,也像是被投入烈火的蛛丝,瞬间消融于无形。
蝎尾翁脸上的狂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骇然发现,自己那条引以为傲、烙印了经文的骨尾,正从末端开始,一寸一寸地,无声断裂!
他引以为傲的邪法剑意,更是如冰雪遇阳,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那张珍贵无比的残碑拓片,从他怀中飘出,也在半空中化作了漫天飞灰。
风,吹过。
蝎尾翁还活着,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倚仗,都在那无声无光的一剑中,被彻底抹去。
萧云归站在风中,衣袂飘飘,神情淡漠。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蝎尾翁,轻声说道,像是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剑,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
“是我的。”
话音落下,远处沙丘之上,那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再次出现。
那身影静静地伫立了片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如幻影般,化作一捧流沙,随风而逝。
未来之身,第一次主动退去。
也就在这时,从极北的方向,那传说中北冥崖所在之处,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钟声。
钟声古老而悠扬,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带着一丝莫名的召唤之意。
风沙渐歇,荒庙废墟中仅剩焦痕与断碑。
萧云归立于石婆婆的墓前,久久未动,那双清澈的眼眸,遥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一片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