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归踉跄两步,掌心的血玉突然发烫。
他最后一眼看见未来之身的背影,对方站在幼年自己面前,举起剑指向冲来的黑衣人,声音混着风声灌进他耳中:“这次换你活,替我……替所有未死的我,活成真正的萧云归。”
黑水池的雾气突然翻涌。
萧云归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半跪在池边,掌心攥着团泛着青光的梦——那是小石头的替身梦,里面有老槐树下的蓝布衫,有井边的童谣,还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妇人正弯腰摸他的头:“石头乖,娘给你煮糖粥。”
“拿到了?”苏青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抱着小石头,少年的金瞳已不再渗血,呼吸也平稳许多。
萧云归将梦团轻轻按在小石头额上。
孩子睫毛动了动,迷迷糊糊喊了声“娘”,便又睡去。
鬼市的梆子声终于响起。
最后一盏命灯“啪”地熄灭,血月彻底沉到屋檐下。
萧云归抬头时,看见赤脚巫娘的红绳在夜风中晃了晃,人已消失不见。
他摸了摸衣襟里的血玉,又看了看沉睡的小石头,最后将目光落在苏青竹发间的骨簪上——那骨簪缠着的半焦青竹枝,此刻正泛着极淡的光,像要活过来。
识海里未来之身的话还在回响。
萧云归抬手按住额心裂痕,那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突然明白,那些他以为的“天赋”,那些他以为的“侥幸”,原来都是另一个自己用命换来的“活着”。
“我们该走了。”苏青竹轻声说,“出了鬼市,我给你煮糖粥——小石头说他娘煮的糖粥最甜。”
萧云归点头。
他弯腰抱起小石头,转身时,袖中青铜令牌突然发烫。
牌底血月教秘纹在夜色里泛着幽光,像在提醒他:青霄叛徒的线索还未到手,而更惊心动魄的真相,才刚刚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