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26日，曼哈顿上东区豪宅的清晨，是被柠檬树过于浓郁的香气唤醒的。昨夜生日派对的喧嚣与骑士圆桌厅的震撼，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尚未平息。巨大的水晶吊灯熄灭了，佣人们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派对残留的彩带和空杯，空气里还残留着香槟气泡和甜点的余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餐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长条餐桌上铺着崭新的亚麻桌布，摆放着刘小丽精心准备的早餐：金黄的煎蛋，烤得焦香酥脆的培根，松软的华夫饼淋着枫糖浆，还有一小碟切好的、散发着清香的柠檬片——来自庭院里那棵过于“争气”的柠檬树。

然而，餐桌旁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动刀叉。

刘小丽坐在主位，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米白色家居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她脸上没有昨晚面对骑士团时的震惊与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怒意的威严。她慢条斯理地用银质小勺搅动着面前的黑咖啡，目光却如同探照灯，牢牢锁定在餐桌对面的汪言身上。

茜茜坐在刘小丽旁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大眼睛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汪言哥哥，又飞快地瞄一眼妈妈。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还带着点宿醉般的懵懂（被信息冲击的），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一丝……对汪言哥哥即将面临“审判”的担忧。

汪言坐在母女俩对面，穿着简单的深灰色T恤，背脊挺得笔直。他面前的食物同样一口未动。这位昨夜在圆桌厅里挥斥方遒、如同亚瑟王般号令骑士的年轻巨鳄，此刻在刘小丽无声的威压下，气场被压缩得像个等待班主任训话的中学生。他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乖巧”一点。

“咳，”汪言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阿姨，昨晚……睡得还好吗？”

刘小丽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觉得我能睡好吗？”

汪言额角微微见汗。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昨晚骑士团的亮相太过震撼，彻底打破了刘小丽对他“天才少年导演兼投资人”的认知边界。这位心思缜密、护犊心切的母亲，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彻底的、毫无保留的解释。关于他的钱，他的公司，他的“组织”，以及他对自己女儿未来的所有安排。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无意识捏着的餐巾，目光坦诚地迎向刘小丽，也看向茜茜。

“阿姨，茜茜，”汪言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关于我，关于昨晚的一切。今天，就在这里，在柠檬树下，我会把除了‘我是怎么来的’这个终极哲学问题之外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决定从最初的起点开始。

“首先，钱。”汪言开门见山，他知道这是刘小丽最核心的疑虑之一，“我最初的本金，那$12,000，不是父母给的，因为我是孤儿，也不是中了彩票。”

他看向茜茜，眼神带着一丝歉意：“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在皇后区地下室，我‘帮’你修电脑找回作业那次吗？我说是‘帮人解决技术难题’赚的。其实……那是黑客行为。我入侵了几个……嗯，安全措施不太完善的金融和商业系统，获取了一些‘信息差’，赚到了第一桶金。”他省略了具体的技术细节和潜在的法律灰色地带，但坦白了本质。

茜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完全没想到，当初那个看起来“好厉害”的修电脑场景背后，竟然是这么刺激的“技术活”！刘小丽眉头紧锁，但没打断。

“有了启动资金，我利用对……市场趋势的一些判断，”汪言谨慎地选择措辞，避免“重生”字眼，“在97年纳斯达克崩盘前做空了戴尔，赚到了大约90万美元。这笔钱，我全部投入了雅虎（Yahoo!）的股票。”他看向刘小丽，“阿姨，您还记得当时我让您帮忙开户操作吗？您是我的‘监护人’和代理人。”

刘小丽缓缓点头，那段惊心动魄的“炒股”经历她记忆犹新。

“雅虎的股票，”汪言继续道，“从97年我买入时的均价约30美元，到2000年1月，最高涨到了接近500美元。我在接近高点时，通过分散在数百个离岸账户的方式，清仓套现。税前收益是23.6亿美元。”

“23.6亿……美元？”刘小丽手中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天文数字还是让她瞬间失神。茜茜更是彻底懵了，23.6亿？那得是多少个零啊？能买多少柠檬树和城堡？

“是的。”汪言肯定道，“但这笔钱需要缴税。我通过复杂的税务筹划，最终缴纳了约5.4亿美元的资本利得税，税后净收益是18.2亿美元。”他顿了顿，“这笔钱，是我后续所有操作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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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判断纳斯达克泡沫即将破灭，利用这18.2亿美元作为保证金，通过杠杆操作，做空了纳斯达克综合指数（NASDAQ Composite）。在2000年3月崩盘期间，获利了结。扣除所有成本和税费后，净收益是18.7亿美元。这笔钱同样分散在离岸账户，保持高度流动性。”

刘小丽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用手扶着额头，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茜茜则努力消化着这些数字，小脸上一片茫然。

“这两笔主要收益，加上《鬼影实录》和《朱诺》的全球票房分成（扣除投资、宣发、分成等，我个人净收益约1.5亿美元），以及《飓风营救》目前的收益（预计我个人最终净收益在1亿美元左右），构成了我个人的核心金融资产。”

汪言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2001年最新款的康柏iPAQ，笨重但能用），调出一份加密的资产概要，推到桌子中间。屏幕上清晰地列出：

* 核心金融资产：

* 纳斯达克做空净收益：18.7亿美元（分散离岸，高流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