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压力得多大啊……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他决定去死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多恐惧,弹幕有些混蛋还在网上骂他……我真的哭死了】
【所有刚才骂过这个孩子的,都给我记住今天这件事!永远对这个世界心存善意,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个让你觉得反感的人,或许正身处在怎样你无法想象的地狱里】
【李若荀他真的太好了……如果不是他用这种方式去开解,换任何一个人来,可能都只会起到反效果,就像这些嘴臭的弹幕一样】
【因为他也经历过吧……所以他才懂。】
【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我心疼死了……】
【不是,怎么还是没人关注我们荀宝受伤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别问我怎么死的心痛死的!】
李若荀看着何言,又像是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或许他也曾想过绝境的时候能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撑伞。
可没有。
所以他力所能及地帮他们撑伞,就好像是满足了曾经的自己。
他承诺会帮助男孩在慈善组织登记资料,申请援助。
别害怕,这世上总有路可走。
何言怔怔地听着,那股温暖的力量正一点点将他从冰冷的深渊中拉扯上来。
终于,他说了自己的名字,注意力也从自己的绝望中剥离,视线第一次真正聚焦在了眼前这个哥哥上。
街灯昏黄的光线,柔和了他的轮廓,却也让他那份虚弱无所遁形。
此刻,这个刚刚用歌声和言语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哥哥,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他的呼吸很浅,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战栗和抽搐。
“哥哥……”何言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带着一丝惊恐和愧疚,“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弹幕在这一刻彻底疯狂了。
【啊啊啊你们终于看到我荀宝受伤了我哭死啊!】
【他刚刚一直在忍着痛唱歌安慰人吗?!还安慰了那个孩子那么久?!】
【李若荀你是个铁人吗!你不知道痛吗!我杀了节目组!为什么不早点叫救护车!】
深夜,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城市的宁静。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车厢里,冷汗已经浸透了李若荀额前的碎发,一缕缕地贴在惨白的皮肤上。
剧痛从左臂传来,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永不停歇的潮水,要将他的神志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