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阎埠贵子女的出路”

1973年的秋分,四合院的老槐树下落满了枯黄的叶子。阎埠贵蹲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算珠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面前摆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是三个儿子这个月的开销——阎解成在工厂领了32块工资,阎解放从部队寄回20块,阎解旷下乡的知青点发了15斤粮票,换算成钱,刚好够家里这个月的嚼用。

“三大爷,又算账呢?”林建军推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是给林卫国买的《机械制图》新书。他刚从技术科下班,路过四合院,想顺便看看之前帮阎解成解决的机床故障有没有反复。

阎埠贵连忙把算盘往怀里一揣,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脸上堆起精明的笑:“小林啊,下班了?快进来坐坐,我刚泡了新茶。”他这态度,比三年前客气了不止三分——自从林建军帮阎解成进了轧钢厂,又给阎解放写了封推荐信让他顺利参军,阎埠贵就把林建军当成了“院里最有远见的人”,有事没事总爱凑近乎。

林建军笑着摆摆手:“不了,就是路过,问问解成那台铣床调得怎么样了。上次让他注意的皮带张紧度,没再出问题吧?”

“好着呢!”阎埠贵连忙说,“解成这小子,现在在车间里是红人了,上周还被评为‘青年突击手’,奖了个搪瓷缸!”他压低声音,凑近林建军,“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他调到维修组,跟着你学技术,他现在还在轧钢车间抡大锤呢。”

这话倒是不假。阎解成原本在轧钢车间当学徒,累不说,还没技术含量。去年林建军主持设备改造,需要人手,想起阎解成虽然性子有点闷,但手脚勤快,又肯下功夫,就跟劳资科提了一嘴,把他调到了维修组。没想到这小子悟性不低,跟着林卫国一起学,现在已经能独立处理简单的机床故障了。

“是他自己肯学。”林建军不居功,“解成性子稳,适合干精密活。不像我家卫国,毛躁,还得磨几年。”

“卫国那是聪明!”阎埠贵连忙接话,“上次我去厂里送东西,看见他给冲床装安全装置,那图纸画的,比技术员还规范!你这教育方法,真是没的说。”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羡慕,“不像我家这三个,老大老实,老二机灵,老三……唉,不提也罢。”

提到阎解旷,阎埠贵的脸垮了下来。老三阎解旷去年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去了东北的农场,据说天天扛锄头,晒得黑黢黢的,上个月来信说想回城,可没门路,只能硬熬着。

“解旷在农场也能锻炼人。”林建军安慰道,“现在政策有松动的迹象,说不定过两年就能回城了。让他在那边别偷懒,学点农活也是本事。”

“话是这么说,可哪有学技术靠谱?”阎埠贵搓着手,算盘又在怀里硌得慌,“你看解成,现在拿着工资,厂里还分福利,将来娶媳妇都容易;解放在部队当文书,听说有机会提干;就解旷,在地里刨食,将来回来能干啥?”他看着林建军,眼神里带着真诚的佩服,“还是你有远见,早早就让卫国学技术。这年月,啥都不如一技傍身靠谱。”

这话倒是说到了林建军心坎里。他一直觉得,不管时局怎么变,技术总是刚需。就像现在的轧钢厂,造反派的风头过去,厂里最缺的还是能修机器、搞革新的技术工人,连张厂长开会都说“技术骨干是厂子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