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接到报案时,窗外的雨正淅淅沥沥下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哭声像被水泡过的棉花,又沉又闷:“警察同志,我的孩子……我的龙儿不见了!他才五个月大,怎么会凭空消失啊……”
报案人叫李晓芸,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季洁和王勇赶到时,她正瘫坐在客厅地板上,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孩子的父亲林志毅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反复念叨:“早上还好好的,我去买个菜的功夫,回来就没了……”
家里不大,一室一厅,陈设简单。季洁的目光扫过房间,突然停在墙角的衣柜上——那是个老式的木质衣柜,柜门虚掩着,缝隙里似乎透出一丝异样的气味。“这衣柜刚才开过?”她问。
李晓芸摇摇头:“没有啊,龙儿的衣服都在婴儿床里,我好久没开这衣柜了。”
季洁走过去,轻轻拉开柜门。一股混杂着奶味和闷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心脏猛地一缩——衣柜最底层的棉被里,裹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失踪的龙儿。孩子双目紧闭,小脸发紫,已经没了呼吸。
“龙儿!”李晓芸尖叫一声,扑过去想抱,被王勇拦住。
“李姐,保护现场。”王勇的声音艰涩,他见过太多凶案,可面对这样幼小的生命,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李阳的电脑很快架设起来,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的蓝光在衣柜内部扫过。在棉被纤维里,提取到几缕不属于婴儿的头发,DNA初步比对显示与李晓芸一致;双证物扫描系统分析衣柜门的锁扣,发现上面有新鲜的指纹,除了李晓芸和林志毅,还有一枚模糊的、属于老年人的指纹。
“身临其境功能系统还原事发时段。”李阳敲击键盘,虚拟场景里,林志毅早上七点出门买菜,李晓芸抱着龙儿在客厅喂奶,随后将孩子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水——就在这时,衣柜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一条缝,又很快关上。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客厅的监控(夫妻俩为看孩子装的)在早上七点十五分突然断电。
“追踪之瞳查林志毅夫妇的通话记录。”李阳调出记录,发现林志毅今早出门前,给母亲打过一个电话,时长一分钟;而李晓芸在孩子“失踪”前,曾给一个备注为“张医生”的号码发过信息:“龙儿今天有点咳嗽,要不要紧?”
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衣柜里残留的婴儿衣物尺寸、睡姿,结合龙儿的体检报告,还原出他被闷住时的状态——小手呈握拳状,身体蜷缩,与法医初步判断的“机械性窒息”特征吻合。更高级的模拟画像师技术通过林志毅夫妇的骨骼数据,分析两人面对警察询问时的微表情:李晓芸的悲伤里藏着慌乱,林志毅的自责中带着恐惧。
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楼道监控上自动标注:“早上七点十分,林志毅的母亲刘老太曾出现在三楼楼梯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七点十二分,她敲了林志毅家的门,没人应,在门口站了三分钟后离开”“七点二十分,林志毅买菜回来,刘老太正好从楼下往上走,两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