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一白,拽了拽夹克领口:“我、我给孩子拍作业呢!”他话音里带着颤音,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巷子。
楚风望着他背影,指腹蹭了蹭画纸上未干的水痕。
这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苏月璃发来的监控截图——男人袖口的扫描仪型号,和上个月在秦陵外围截获的一模一样。
“阿蛮在检测画纸。”苏月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背景是实验室仪器的嗡鸣,“他说颜料里有微量铜粉,你去年给孩子们做古钱彩泥用的那种?”
楚风想起去年夏天,巷子里的孩子们缠着他要“会发光的颜料”。
他翻出家里祖传的五铢钱,磨成粉掺进彩泥,笑着说:“这是老祖宗的铜,能给画儿添点灵气。”
“地脉激活了它们。”阿蛮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苗银项圈在通话里叮当作响,“铜粉顺着画纸纤维连成网,刚才那男人的恶意……”他顿了顿,“像往静水里扔石头,涟漪碰到网就炸了。”
苏月璃的键盘声急促起来:“我比对了所有涂鸦,画‘门’的那幅能感应生物电,画‘井’的会轻微发热,最绝的是那幅‘扫帚’——昨天老张头扫落叶时,扫帚尖刚碰到画,纸背面就渗出了和他扫帚柄一样的枣红色。”她突然倒抽口气,“楚风,你看这个!”
手机屏幕亮起,是张泛黄的老照片:1942年民防队绘制的地下九宫阵图,标记的传感节点位置,竟和孩子们涂鸦的分布完全重合。
“他们在画阵眼。”楚风摸着下巴笑了,“当年巡更队用铜铃、青石板当眼睛,现在孩子们用蜡笔、太阳花当眼睛——地脉认的从来不是形式。”
话音刚落,灰鸦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地铁站的广播声:“清道夫启动‘伪童计划’,找了批会模仿儿童笔迹的人,今晚在西墙画假涂鸦。”他压低声音,“他们想混进预警网,等咱们放松警惕再动手。”
楚风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把最后半块油饼掰碎喂给老黄狗:“让他们画。”
深夜,雪狼背着竹篓摸进巷子。
槐树根下的土被他扒开,几盒用剩的蜡笔头埋了进去,浇上雨水和巡更铃灰的混合液——那串铜铃是从老周头家祖宅收来的,当年巡更队长就用它敲更。
次日午后,西墙下出现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
他蹲在地上,蜡笔在墙上歪歪扭扭画了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