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雾又沉了下来，像块浸了水的黑布，把暗河入口的裂缝罩得严严实实。我蹲在裂缝边，手里攥着桃木锁，锁身的金光比之前弱了些，贴在掌心时冷时热，像在预警 —— 暗河深处的邪气，比我们预想的更凶。

“护魂剂加了四倍文心碑碎末，能撑一个时辰。” 沈青梧的手指在检测箱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地脉气图谱泛着刺眼的血红，“但暗河最深处的地脉气紊乱，通讯可能会断 —— 我在安全绳上缠了信号铃，你一拽，我们就往上拉。”

赵莽把镇魂鞭缠在手腕上，鞭梢沾了点松烟墨，在雾里泛着淡青光：“我带两个队员跟你下去，一人守一个支流口，防止核心绕路。‘平安’在上面盯着，它要是狂吠，就是核心往地面跑了。”

“平安” 蹲在我脚边，鼻子凑到裂缝口，突然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爪子扒着地面的泥土，露出下面泛着暗红的石缝 —— 是地脉气带着邪气渗上来了，连泥土都被染透。它嘴里叼着块桃木片，上面的 “安” 字被它舔得发亮，轻轻放在我手心，像是在把文气传给我。

林奶奶最后检查了一遍暗河地图，指尖在 “镇邪碑” 的标注上反复摩挲：“九锁的笔记里写，镇邪碑藏在暗河最深处的石洞里，碑上刻着‘定魂咒’，只要用文心碑碎末和童魂愿力激活，就能封了地脉口 —— 记住，碑上的咒不能念错，念错会引邪气反噬。”

我把地图叠好塞进潜水服内袋，又摸了摸怀里的长命锁 —— 锁身的光丝虽然淡，却很稳，像是在和暗河深处的残魂碎片呼应。扣上潜水头盔时，面罩的防雾剂突然泛出墨绿的光，像暗河底的水色，看得人心头发沉。

抓住安全绳往下放时，能感觉到暗河的水比之前更粘稠，像裹了层油脂，贴在潜水服上慢慢往缝里渗。

探照灯的光穿过去，水里的黑丝不再是零散的，而是缠成了团，像无数个小小的茧，悬浮在水里，每个茧里都透着点暗红的光，像有东西在里面动。

“那些是子丝结的茧！” 沈青梧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里面裹着的是核心的邪气，别碰！一碰就会炸！”

我赶紧避开那些茧，往暗河深处游。越往下，水温越低，探照灯的光里开始飘着细小的灰粒，是之前被净化的子丝残骸，却在水里慢慢聚成了孩童的轮廓，没有脸，只有模糊的身形，跟着我往深处飘，像一群甩不掉的影子。

“残魂碎片在跟着你！” 林奶奶的声音突然清晰，“它们怕核心伤害你，在护着你 —— 你看它们的光，在帮你挡那些子丝茧！”

我往旁边看，那些模糊的轮廓果然挡在我和子丝茧之间，灰粒组成的手轻轻推开靠近的茧，动作很慢，却很坚定。

可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一个轮廓突然炸开，灰粒变成了黑丝，往我的潜水服上缠 —— 是核心在操控残魂碎片！

“别信它们！有一半是核心的幻象！” 沈青梧的检测仪疯狂跳动，屏幕上的血红波纹变成了网状，“核心在周围设了幻阵，那些轮廓里，只有泛金光的才是真残魂！”

我赶紧摸出桃木锁，锁身的金光往周围散。

那些泛着灰的轮廓瞬间炸开，变成黑丝，而泛着淡金光的轮廓则往后退，聚在我身边，继续往深处飘 —— 这次，它们的光更亮了，像在为我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