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早就确认过！东海不会爆发灾难！！”

“就算……就算真有万一！我们这里也是最安全的堡垒！！”

她越说越快，声音越来越高亢。

仿佛要用这歇斯底里的嘶吼驱散心底最后一丝动摇。

她视死如归般挺直脊梁，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殉道者。

“如果……如果真是我错了……”

“所有后果！我步明妃一人承担！！”

“大不了……出去后我向她道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天大的牺牲，带着一种自我感动的决绝，猛地切断了广播。

她不想再听。

绝不能被那个“叛军”动摇军心，腐蚀她的信念。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是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精锐战士。

坚守命令，至死不渝！

这是她的信仰！

……

防空洞外。

苏瑶沉默地听完步明妃那番“慷慨激昂”，充满自我牺牲精神的宣言。

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第一次如此汹涌地在苏瑶心底翻腾。

道歉？

承担后果？

几十万人的生死，你怎么承担？！

苏瑶微微垂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轻颤起来，喉咙里溢出几声压抑到极致的笑声。

那笑声，冰冷刺骨，带着无尽的嘲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一旁的罗成和周瑞恒等人，只觉得眼前发黑。

一股绝望的窒息感，死死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卡在这样一个被规则和愚蠢彻底驯化，自以为是的蠢货手里。

每一秒，都是人命在流逝！

“苏瑶……我们……先去救其他人吧……”

周瑞恒声音干涩，带着刻骨的恨意。

眼神死死落在那扇紧闭，象征着愚蠢和固执的合金大门上。

仿佛要将步明妃那张脸刻进灵魂深处，永世诅咒。

“不能再耗下去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头被命令驯化的畜生！！”

他几乎能想象到。

此刻防空洞里，步明妃一定正站在高处。

用她那“坚定”的、充满“牺牲精神”的信念安抚着恐慌的人群。

她一定为自己“拯救”了大家而骄傲。

她一定觉得，就算错了，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平一切。

就能抵消那可能堆积如山的尸骸。

然而，不等周瑞恒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