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龙骨水车的共鸣

赵铁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掌心的字,咋来的?”

陈砚抬起右手。刻痕还在流血,青纹沿着小指往上爬了一段,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铜光,好像皮下埋着金属丝。

“有人拿电击枪逼我记住这个日期。”他说,“1999年四月初七。我出生那天。他们把我绑在实验室的椅子上,电一次次穿过手掌,直到我把这个日期刻进骨头里。”

赵铁柱眼睛一动,“你爸那天记了‘云图异常’。”

陈砚点点头。他父亲是镇上唯一的气象协理员,一辈子都在记天气怪事。那年四月初七,天上没云,却有雷声从地底传来,气压计乱摆,卫星云图上出现一个解释不了的黑色旋涡。父亲在日志里写了三个字:“脉动了。”

“他们不是在找地脉。”陈砚小声说,“他们在等我出现。我的血能激活它,我的出生日期是启动的密码。我来这儿不是巧合。”

赵铁柱盯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那个不爱说话、总在坟地晃悠的孤僻青年。他像一把被埋了多年的刀,刚拔出来。

水车还在嗡嗡响,导水板越抬越高,清泉从干渠底部不停地流出来,汇成小溪,流向干巴巴的田地。远处山后,雷声越来越近,云压得更低了,可雨就是不下。

突然,水车主轴抖得更厉害了,齿轮转得更快,导水板一下子抬到了最高。残卷贴在陈砚胸口,纹路倒着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往回抽。他赶紧按住,布面烫得厉害,都快烧起来了。

赵铁柱的罗盘指针疯狂地转起来,最后指着镇外的山坳——军事禁区的边界。

“它在共振。”陈砚咬着牙说,“有人在那边……也在弄什么东西。”

赵铁柱抓起扳手,冲到水车旁边,用力卡住齿轮。他大吼一声,肌肉鼓起来,硬把轴心倒着转。齿轮发出刺耳的声音,火星直冒,终于停了下来。残卷的温度降下来了,纹路也平静了。

就在这时,远处山脊上,一道微弱的红光闪了一下,马上就没了。

陈砚盯着那个方向,把残卷放进衣袋。他弯腰捡起那半枚袁大头,放进口袋。铜钱边缘的齿纹,跟他掌心的刻痕一样长——七道,不多不少。

赵铁柱喘着粗气,看着停转的水车,“下次它再动,我们得知道对面在干啥。”

“他们已经知道了。”陈砚说,“水车一响,他们就收到信号了。”

陈砚说完,风又吹起来,吹动残卷的一角,露出背面一行很小的字,之前都没看见:

“子时三刻,血启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