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是试机。”赵铁柱低声说,“是第一次启动。他们拿打谷机当引子,把能量灌进地脉,激活了这整套东西。”
陈砚蹲下,把纸按在塌陷边缘的土上。纸烫得吓人,画面闪出:陆子渊站在青铜鼎前,鼎里插着电击枪,枪柄刻着陈砚的出生年月。他脸上爬满菌丝,眼睛发亮,吼着把电流推到顶。鼎炸了,能量倒灌,顺着地下脉冲直奔陈家老宅。
陆子渊——父亲的师兄,三十年前失踪的“地脉工程师”。曾是镇上最受敬重的人,后来被当成邪术赶走。陈砚记得父亲提起他时眼神复杂,恨里带着怜。现在他懂了,陆子渊没走。他把自己变成系统的一部分,用菌丝缠进地脉,成了水车的“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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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没了。纸凉了。
远处传来二十四声闷响,几乎同时。镇外祖坟冒黑烟,地面震动叠加,打谷机铁皮微微离地,底座青铜轴飞转,发出刺耳摩擦。一个齿轮慢慢转起来,带动下一个,连锁开始。
赵铁柱抬头:“他在用祖坟当共鸣点,把全镇地脉连成一张网。打谷机是接收口,可一旦撑爆——系统反扑,地脉炸裂,镇子会陷下去。”
话没说完,周映荷突然抽搐,胸口光纹又亮,这次不散,聚成一点,直指老宅地宫深处。她嘴唇动,没声,但纸上浮出三个字:“关水源”。
陈砚猛地醒悟。水车靠水转,可现在没水。动力来自地脉能量。“水源”不是水,是能量源——枯井里的龟甲才是核心。断了它,齿轮就停。
他抓起烟杆,冲向水车主轴接口。赵铁柱跟上,拆下机械臂最后一截液压杆,准备卡住齿轮。两人跳进塌陷地宫,脚下湿滑,青苔混着碎石。空气里全是铁锈和烂土味,头顶青铜主轴缓缓转,嗡嗡低鸣。
快到入口时,打谷机尖啸。底座铜钱变红,青铜轴疯转。整个地宫开始共振,第二、第三齿轮启动,主轴缓缓转动。井底龟甲内部,传来金属咬合声,像封印在松。
陈砚单膝跪地,把烟杆插进主轴旁的星宿孔。杆子剧烈抖,星图全亮。他伸手去掏纸,想再看一眼路线。就在这时,周映荷左手突然抬起,指尖对准打谷机底座,手指弯曲,像在数数。
她嘴唇又动了,声音极轻,却听得清:
“还差一个节气。”
他浑身一震。抬头看纸上的星图——二十四个光点,二十三个亮了,只剩最后一个,在镇北山脚的“冬至”坟,还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