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才不逃命呢但根得留住

“好像是‘记忆回响’攻击。”

我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回到主控室,每走一步就像踩在烧得通红的铁板上一样难受。

脑子里还一直回响着那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就好像要把我的灵魂从最深处给撕成两半似的。

但我清楚,不能倒下。我要是倒了,这片麦田啊,那盏灯啊,还有她……就全完了。

吴刚就直直地站在中央控制台前面呢,他那金属身子就像雕像一样僵住了,那些不是特别要紧的系统都已经停了,整个广寒宫静得特别吓人。

就他面罩上那点红光还一跳一跳的,就跟快死了的心跳似的。

“检测到有个不知道是啥的低频场把全站都给罩住了……”他说话头一回有了那种破音的感觉,不再是以前那种又冷又准的机械声了,还带着点犹豫,甚至都有点害怕了,“好像是‘记忆回响’攻击呢。建议赶紧从核心区撤出去。”

撤?

我冷冷地笑了一下,腿软得都快跪下去了,可还是咬着牙撑在控制台边上。

“撤了的话谁来修东西?谁来守着这儿?谁来点灯啊?”我小声嘟囔着,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打开个人终端,调出刑天F机甲残骸的数据包——那是三个月前我在G区废墟里拆谐振锤的时候,顺手留下来的一块生物阻尼模块。

当时就觉得这材料挺稀罕的,留着说不定能改成神经缓冲器呢,没想到今天,这东西成了救命的玩意儿了。

我一把扯下头戴式解析仪,很粗鲁地就接到阻尼模块的接口上了。

线路一下子短路了,爆出一串火花,可我也顾不上疼了。【文明延续者】这天赋树在我脑袋里闪啊闪的,突然有个没解锁的能力条冒了出来,叫啥【情绪熵值建模】。嘿,前置算法没激活呢,我还没那权限。

“我现在就想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扯着嗓子吼道,然后不管不顾地把现代神经科学模型和常曦留下的《羲和律》里的波频共振公式硬凑在一块儿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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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数据流就在我脑子里“轰”地炸开了,感觉就像有无数根针往我颅骨里猛扎似的。

不过我眼睛死死盯着那串波动曲线,最后总算是瞅见了精神波的共振节点。这节点啊,是藏在θ波段深处的一个频率凹陷的地方,原来就是烛阴·残蜕用来固定我们记忆的“刺”啊。

紧接着,第二次冲击就来了。

刹那间,眼前黑得啥都看不见了,火场里那股热浪直往脸上扑,我爸的身影又一次倒在塌下来的钢梁下面。

但这次我没像以前那样躲开。

我在自己的脑海里弄出了一道屏障,这可不是那种普通的防御墙,而是一片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的虚空。

按照推演出来的节点,我主动把情感输出的路给切断了,把痛苦使劲儿压缩成一个小点,然后封到那片静默的核心里面。

这冲击撞到屏障上的时候,八成的力量都被卸到那片虚无里去了。我嘴角都流血了,膝盖“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不过脑子还清醒着呢!

“有用……”我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忍不住笑了,“你这混蛋也怕安静是吧?”

黎明前那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我就坐在生态舱的边上,怀里死死地抱着那部破破烂烂的旧手机。

那手机屏幕碎得跟蜘蛛网似的,可好歹还能使。

手机里存着老爸生前录的最后一段耕田时唱的号子呢。那声音又沙哑又跑调,可他就那么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春不误,秋满仓,手捧黄土敬上苍”。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就寻思啊,如果痛苦能被放大,那温暖是不是也能被传递出去呢?

我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播放键。

那粗粗哑哑的歌声就从喇叭里传出来了,声音不大,但是特别坚定。

我没开扩音系统,而是把手机贴在地面的传导板上。这传导板连着广寒宫最开始的震波网络,以前可是“羲和之心”和地脉聊天的通道呢。

歌声就顺着金属结构一点一点地传开了。

过了一秒,又过了两秒……

商羊哭雨机滴水的节奏,居然慢慢地缓下来了。

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得跟敲鼓似的,而是……就好像在听着歌声似的。

就在地底一万两千公里的深处呢,监测仪捕捉到了一道很微弱但是特别清晰的共振波。这波和歌声的频率一样,轻轻地起伏着,就像是在回应呢。

我这眼眶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了。它听到了呢。

这不是啥命令啊,也不是什么代码,更不是啥逻辑协议之类的东西。

这是人的声音啊,是带着温度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活着的证据一样。

这场战争啊,本来就不应该靠着算法去取得胜利的。

我抬起头朝着休眠塔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小声地说道:“常曦啊,我们可不是啥入侵者呢……我们是要回家的人啊。”